“你臉太嫩了,長時間帶著面具捂得慌,偶爾也得讓自己的臉透透氣?!比~行水靠在椅背上。
崔竹嗯了一聲,“過兩日還有瓊林宴,過了這段時間再。”
樹影婆娑,院外的巷子口還熱鬧,聽得見孩童們的嬉笑聲,天上明月被烏云遮了小一半去,兩人不再說話,只是吹著風(fēng)慢慢飲酒。
兩日轉(zhuǎn)眼便過,葉行水早已經(jīng)收拾好包袱下江南了。瓊林宴在順天東大街舉辦,距離崔竹的院子不算太近,但坐起馬車又要廢不少銀子。
閑來無事,崔竹索性自己溜達(dá)過去,順便沿街上的鋪子逛了逛。
除去給斗場老板的銀子,他手里還余下不少。手里有了本錢,開個鋪子倒不算難,但若想做大,還需好好考察一番。
崔竹到時門前已經(jīng)停了不少馬車,一排引路太監(jiān)立在那里,來來往往的人除了滿臉喜色的士子還有朝中大臣,彼此相互交談,嘴里不停道著恭喜。
瓊林苑兩側(cè)多為酒家,風(fēng)一席卷,酒香自然彌漫開來。
突然,正擁擠著的門前突然安靜下來,自覺往兩邊讓開路來。
一架高大華貴的馬車悠悠停了下來。里面坐著的人雖還沒出來,但見著的人都跪了下去。
“微臣參加太子殿下?!?/p>
“學(xué)生參加太子殿下?!?/p>
這馬車鑲金嵌玉,拉車的是高頭駿馬,車架都是由千年金絲楠烏木制作,車門前還掛著兩盞精致的鏤空燈籠,讓旁人一眼便知這上面坐著的是誰。
隨行太監(jiān)趕忙墊好馬凳,另一人去為太子打簾,楚應(yīng)玨的身影才緩緩顯露。
“諸位免禮?!背?yīng)玨笑道,又看了一眼跪在后排的士子,嘆道:“你們皆是我大楚未來的棟梁之材。”
大臣們陸續(xù)從地上起來,期間一個年輕的聲音朗聲道:“殿下事畢躬親,不辭辛勞為我大楚挑選人才,此乃我大楚之福!”
楚應(yīng)玨一眼看到了此人,雖知他是在吹噓拍馬,妄圖以后仕途走得順一些,卻也依舊受用。他費(fèi)心費(fèi)力去監(jiān)考為的不就是籠絡(luò)人心嗎。
“為人子,理當(dāng)為父皇分憂?!背?yīng)玨走到那人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被太子殿下拍了肩膀那士子明顯很是激動,又一連說了好些恭維話,楚應(yīng)玨立在旁邊聽得大約很高興。
一時間,所有人堵在門口,畢竟太子殿下不走,誰敢越過他走到他前面去。
崔竹立在角落注視著他們,有樹蔭遮擋,身形并不明顯。
“你在偷窺什么?”一道貼著耳畔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
交杯酒否
崔竹身形微滯,很快認(rèn)出這是謝九安的聲音,偏頭錯開他令人毛骨悚然的吐息。
“你怕了?!敝x九安下巴墊在他肩上,露出尖尖的虎牙,聲音篤定,有些得意。
崔竹瞇起眼睛,摸了摸縮在袖里的刀刃,向前一步要避開他的腦袋,勸道:“小侯爺還是不要貼這么近說話為好?!?/p>
謝九安不以為意,一把揪著他的領(lǐng)子把他扯了回來,下巴像是長在了上面:“躲什么,你不繼續(xù)偷窺了嗎?!?/p>
崔竹眼底劃過不悅,側(cè)頭垂眸看他:“你一直都在這里?!敝x九安必是在他過來時收斂了氣息,不然他不會沒發(fā)現(xiàn)有人。
“你又躲在這里干什么?”崔竹伸出修長的食指勾起他墊在自己肩膀上的下巴,諷笑。
謝九安掀起眼皮,懶懶道:“我在這光明正大睡覺,你擾了我好眠,又倒打一耙,真是好生不講道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