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絲在水缸中擴(kuò)散,消失。
寧嶼拽了拽手腕粗的鐵鏈,紋絲不動(dòng)。
人魚垂著手,無辜的看著他。
“……”
寧嶼咬咬牙一使勁,把衣服下擺撕開了兩條碎布。
鐵鏈上的紅銹用手輕輕一搓就能蹭下一層。
消毒用品在盧斯卡帳篷里不太好偷,人魚又只能泡在水里,寧嶼只敢小心翼翼地把傷口簡單清洗一遍,再用布條把鐵鏈纏上,不讓傷口再摩擦加深。
人魚覺得新奇,剛抬起手,聽見安靜的船艙里響起了咕嚕聲。
是寧嶼的肚子不合時(shí)宜地響了。
人魚敏銳的聽力讓他把這一切聽得一清二楚。他盯著寧嶼的肚子停了下來。
“沒關(guān)系,我不餓!”
寧嶼擺擺手,沒有說服力地說了個(gè)謊。
這僅有的一條烤魚是他的晚飯。
寧嶼拍拍肚皮,想裝出吃飽了的樣子。
干癟的肚皮又響了一聲。
人魚甩甩尾巴,把手收了回去。
“我真的不餓!”
人魚慢悠悠轉(zhuǎn)了個(gè)身,背對著不看他了。
“好吧,我吃就是了。”寧嶼還小聲嘀咕著,“其實(shí)我真的不怎么餓。”
人魚本該光滑的背部布滿了傷痕,是漁網(wǎng)的勒痕,是鎖鏈的擦傷。
背脊上有一道最深的傷口,寧嶼被人按倒在甲板上的那個(gè)下午,他親眼看見船長把長叉刺進(jìn)了人魚的后背。
寧嶼本不是個(gè)同情心泛濫,熱衷于多管閑事的人,只是因?yàn)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