褲子一下就被鋒利的鱗片劃破了,小片的皮膚緊貼著魚尾,讓他突然不好意思了起來。
寧嶼有點不大舒服地想要自己游,那尾巴卻突然往上頂了一下,讓寧嶼的臉一下紅了。
利維坦一臉毫無察覺的樣子,仿佛只是因為海水的波動。
寧嶼尷尬地給自己扇了扇風(fēng),這才想起正事來,說:“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出現(xiàn)了?!?/p>
利維坦卻垂著眼,說:“你,沒有找我?!?/p>
寧嶼莫名感覺到利維坦語氣里的委屈,說:“可是我每天都在海邊找你,你一直沒有出現(xiàn)?!?/p>
利維坦眼睛一亮,“你有找我。”
“當(dāng)然?!?/p>
利維坦立刻愉快地甩了甩尾巴,把坐在他身上的寧嶼又往上顛了一下。
人魚雙手撫上寧嶼的臉,逐漸貼近,長長的睫毛掃在寧嶼的臉上,讓他感覺癢癢的。
“找我,叫我的名字,利維坦?!?/p>
這魚奇丑無比!
寧嶼最近總是鬼鬼祟祟,比如每天都是最早起來的,早到?jīng)]人知道他什么時候醒了,又比如他總是一整天不見人影,沒有一個人看見他的蹤影,還比如總在晚飯時間出去,深夜摸黑才回來。
他還總能提著一大桶魚,滿載而歸,一下堵住了要指責(zé)他偷懶的人的嘴。
每日雷打不動的一桶魚自然是利維坦的功勞,但也出現(xiàn)過一些小意外。
要么是突然把一條比人還高的金槍魚扔上岸,差點把寧嶼砸暈,要么是海面一陣翻涌,黑壓壓的一群魚被拍暈在岸上,令寧嶼差點被魚堆淹沒。
一只五顏六色的章魚吸在礁石上,正往陸地的方向移動。
寧嶼默默挪遠了幾步,他記得這種長得花里胡哨的章魚,上一次利維坦用爪子徒手給他撕了一片“章魚刺身”。
味道非常鮮美,只是吃著吃著,眼前的人魚變成了兩條,兩個利維坦長出了藍色的腿,在他視線里晃來晃去,看得他快暈掉。
天旋地轉(zhuǎn),寧嶼感覺天空和大海倒了過來,潮濕的空氣變成了一團團棉花,他逐漸呼吸不暢,最后兩眼一閉,被毒暈過去了。
醒來時已經(jīng)又過去一天了,只看見利維坦?jié)M臉愧疚地守在自己身邊,尾巴焦慮地甩啊甩,差點被恰巧經(jīng)過這小片沙灘的船員發(fā)現(xiàn)。
有了前車之鑒,寧嶼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四下觀察,確認(rèn)周圍沒人,才坐在岸邊小聲地喊:“利維坦?!?/p>
聲音隨著海風(fēng)飄散,穿透海面,寧嶼在心中默念“三、二、一”
深藍的魚尾攪動浪花,濺起的水花把衣服打濕,早有預(yù)感的寧嶼恰到時分地張開雙臂,把突然浮出水面的人魚抱了個滿懷。
就算只有上半身露出水面,利維坦也比瘦弱的寧嶼高大許多,沖擊力下一人一魚雙雙躺倒在海灘上。
身下是粗糙的砂礫,寧嶼沒感覺到疼痛,不知道是什么時候動的手,反應(yīng)過來時,寧嶼正坐在利維坦的尾巴上,雙手撐在他心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