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在空中劃過一道優(yōu)雅的弧線,寧嶼的腳下似乎踩到了什么東西,滑溜溜的,還以為是踩到了水草,下一秒,毫無防備的寧嶼被一股力量拉入了海水中。
掙扎中寧嶼趕緊自己一腳踩在了魚尾巴上,他只能憑著本能緊緊抱著人魚,任由靈活的魚尾纏上腰間,纏繞著雙腿。
人魚在海里穿梭極快,又能恰到好處地留出給寧嶼換氣的瞬息。
不知潛入海下多深的地方,寧嶼眼看著落單的小魚悠悠擺尾,又跟數(shù)量龐大的魚群擦肩而過,甚至看到鯊魚的魚鰭尖尖一閃而過,直到徹底陷入黑暗。
寧嶼緊張地閉著眼,摟緊了人魚的脖子,當身處完全未知的世界中時,唯一抱著的人魚成了他安全感的全部來源。
直到海水的壓力逐漸減輕,寧嶼驟然睜眼,人魚躍出海面。
金色的夕陽滿滿地映入眼簾。
太陽變成了巨大的金色火球,緩緩沉入海平面。海洋閃著金色的光斑,在夕陽的映照下,深藍色的人魚尾巴仿佛灑滿了金粉,熠熠生輝。
原來的那座小島已經(jīng)消失得無影無蹤,無邊無際的海洋中,只剩下一個小小的礁石灘。
人魚把寧嶼托起,將他輕輕放在一塊平坦的巖石上。
寧嶼看著魚尾巴入了神,他想要摸一摸。
善解人意的人魚十分大方得露出尾巴,又用尾鰭尖勾了勾寧嶼的手。
寧嶼這才放心伸出一根食指,極輕柔地摸了摸其中一片鱗片,生怕弄疼了他。
天邊從金黃逐漸轉(zhuǎn)為橙紅,深藍的鱗片從璀璨的金色,又映出柔和的橙紅,流光溢彩。
利維坦
寧嶼在天黑前回到了小島上。
該說幸運還是不幸,島上一切如常,除了丟失了一艘船,不見了一個人,其他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唯一能遠航的船不見了,眾人失去了出海的唯一工具,他們只剩下等待救援這一種方式。
相比之下,寧嶼的失蹤顯得微不足道許多,只是每天的魚沒這么豐盛了,但填飽肚子仍是綽綽有余。
有人提起去找他,但是很快被否決了,那晚突如其來的風(fēng)暴他們有目共睹,海里非常危險,去尋找失蹤在大海中的人是一種非常不經(jīng)濟的行為。
眾人都心知肚明:寧嶼在這個三十三人的團隊中,并不那么至關(guān)重要。
離岸邊稍遠的小山坡上是他們的營地,暮色下已經(jīng)亮起了火光。
島上晝夜溫差很大,入夜以后需要生活取暖。
寧嶼只穿了一身破破爛爛的短袖,海風(fēng)吹得他瑟瑟發(fā)抖。
他站在不遠處看著圍在一起吃晚飯的人們,又回頭確認了一眼。
人魚把他送回岸上就離開了,一尾潛入大海的魚,沒有留下任何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