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忱抬起頭,目光與蘭熄相遇,兩人隔著玻璃對視,仿佛時間在這一刻停滯。
原本是不允許見面的。
“韓律師說文件你都簽了。”
蘭熄:“對,如果你在那個文件里邊兒藏著什么條款,沒關系,反正我已經和你離婚了。”
應忱沒說話,隔了很大一會兒,才開口:“我就知道,其他附屬條件全部都是建立在離婚的前提下的?!?/p>
如果沒有這個條件蘭熄是不會簽的。
應忱想,蘭熄厭惡痛恨他們這段婚姻關系至死。
“你覺得開心嗎?”
蘭熄說:“開心。”
這是他一直以來的愿望。
“那就好?!?/p>
應忱很平靜。
“四年?你應該在里邊兒待不到一個月吧?!?/p>
應忱知道他在蘭熄面前的信用度約等于零。
這本是理所應當,當初他豁出一切站在媒體面前,手里拿著所謂的證據,指尖再忍不住發(fā)顫,他其實心里在害怕,應忱不知就怎么想到了當初在翠谷鎮(zhèn),他心血來潮去看過蘭熄曾經待過的學校。
看到那些天真,沒有憂慮的臉時,他想如果蘭熄的人生是這樣該多好。
的確是他們毀了蘭熄的人生。
劊子手太多。
連同他本人都是。
“我會在這里待著,不會出現在你的面前的?!?/p>
“你根本就沒有記起來,是嗎?為什么這么做,憐憫我?還是良心發(fā)現?你想告訴我什么呢?我那么努力,拼盡,賭上了一切,只在你抬手之間就可以成全我?”
或許是地點敏感,應忱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
他看著蘭熄眼中好像有無限愛意,應忱從小都被母親教導,放縱欲望是可怕的,愛不重要,在實質的權利面前,輕如鴻毛,所以他也有兩難抉擇過,徘徊動搖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