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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莉的步幅慢了下來。

“怎么了？莉莉?！眮啿ь^看了看十字架，“你不是對教會的事從來沒興趣嗎？”

“我想看看有興趣的人眼中的教會?！崩蚶蛘ＵＱ?。

今天不是敬拜日，教堂里并沒有來訪的信徒，兩側(cè)的彩繪玻璃窗畫著圣經(jīng)故事，yan光篩過花窗讓教堂充滿斑斕的se彩。

“圣經(jīng)中圣母有七苦，一是預(yù)言苦難，二是逃難埃及，三是耶穌失蹤，四是耶穌受苦，五是耶穌si亡，六是擁抱遺t，七是埋葬耶穌?！?/p>

“她的孩子也被帶走了，是媽媽失去兒子的痛苦?！?/p>

“的確”，亞伯停住，注視著耶穌像，耶穌低著頭，不知是否看向他，還是純粹地因為荊棘冠的沉重：“瑪麗亞，你的兒子不是你的兒子，他注定成為偉大的圣人，你的痛苦也注定從預(yù)言開始，你要眼睜睜看到預(yù)言成真，你的兒子離你而去。愿上帝憐憫喪子之痛的你，賜你在天堂得以和你的孩子重聚。”

亞伯閉著眼在x前畫著十字，他站在講經(jīng)臺下，一道光打在他的臉上，光線中漂浮的塵埃像要和他寧靜的臉龐融為一t。

莉莉有一種再不叫他他就會飄走的感覺。

“亞伯，有沒有人說話你特別適合做神父？”

亞伯睜開眼，溫和地笑道：“莉莉，你這是不讓我結(jié)婚生子了?！?/p>

莉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亞伯，你對修道院了解多少？”

“莉莉，你的話題轉(zhuǎn)得很生y?！?/p>

莉莉不置可否，畢竟這才是她想聽的東西。

“修道院收養(yǎng)了一些孤兒，剛好教堂需要唱詩班，等他們長大了有些選擇繼續(xù)留在修道院里，有些就出g0ng了，我了解的就是這些?！眮啿D了頓：“不過……好像香音舞樂也是從里面選的，這你得問塞繆爾，畢竟他是未來的管家?！?/p>

“那他們的父母離開他們不難過嗎？”

“莉莉，不是每個父母都……有能力撫養(yǎng)自己孩子的?！?/p>

莉莉低下頭，睫毛的y影蓋住了半張臉：“我在想……他們……會不會是被偷來的……”

莉莉?qū)ψ约旱慕Y(jié)論有些羞恥，但她渴望著亞伯能給她回應(yīng)，不一樣的回應(yīng)。

果然，亞伯輕笑起來，像是寬慰：“莉莉，要是這么多孩子被偷的話，那些父母都能組ren梯越過城墻進來把王座都給拆了。”

亞伯的玩笑讓莉莉舒了口氣，幸好，要是塞繆爾肯定大聲嘲笑她，要是該隱肯定……要是該隱……

莉莉嘆了口氣。

“怎么了，莉莉？”

“是每個人都會經(jīng)歷……陣痛嗎？”

“是的，莉莉，你再長大些，你的骨骼會撐破血r0u，你會在半夜醒來，那些微小的疼痛會連成一片，形成天邊的紋路，那是生長的痛處，有些人幸運挺了過來，有些人夭折在陣痛中?！?/p>

“亞伯，你說的話太難理解了，我聽不明白?！?/p>

這下輪到亞伯嘆氣，他左手撫在莉莉的頭頂，像神父的賜福：“莉莉，你記住，無論以后發(fā)生什么，我和該隱都會永遠ai你。”

多年以后，莉莉才知道那是起誓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