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貴道:“我大哥去告訴大人了?!?/p>
“你說紫苒人在哪里?”
趙貴道:“就在驛館門口,謝大人和寒大人出門到粥棚巡視了,我和大哥出門的時候看見她府衙走,被官差攔住了,就把她帶到驛館里……不過她好像……有些怪?!?/p>
慕椿眉頭微蹙:“把她帶來見我?!?/p>
然而,當(dāng)趙貴將所謂的“紫苒”帶來時,白芨忍不住發(fā)笑,按著趙貴的頭好一頓笑話:“貴兒啊,你這認人的本事可是半點不及你大哥,這哪里是紫苒?就是眼睛有點像的乞丐罷了……”
慕椿眼中一寒,低聲道:“把她帶到我身前了?!?/p>
白芨點了點頭,將跪在門外的女子領(lǐng)了進來,也難怪趙貴認錯,那女子低著頭時,長發(fā)遮住半張面孔,露出的眉眼倒與紫苒一模一樣。
白芨道:“說吧,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女子衣衫襤褸,神情惶恐,連抬頭也不敢。
白芨納罕,難不成是個瘋女人?
“你這瘋女人,要是再不說話,我就讓人把你趕出去了……”
“柳……柳……”那女子驚懼之下,口中只能吐出斷斷續(xù)續(xù)的含混不清的字眼,白芨一頭霧水,“什么留……還是六?”
慕椿握緊了椅子的扶手,似乎被刺中了血脈一般,循聲對那女子冷冷地拋出兩個字:“戴澤?!彼鹕?,踉蹌著走到那少女面前,伸出手按在那女子顫抖的身軀上,“你認得戴澤?是不是!”
那女子惶恐地一抬眸,隨后如同受驚的鹿一般發(fā)出痛苦的哀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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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九月的秋雨帶著微薄的寒意,雨滴如亂珠一般敲打著瓦檐。
慕椿服過藥,藥性在體內(nèi)沖撞,擾得她心神不寧,可她一動也不能。
那女子沐浴之后,換了一身干凈的衣衫,露出一張清麗的容顏,長久的不見日光的肌膚透著一股蒼白的顏色。
白芨想,倒真和紫苒有些像,只是少了那三分英氣。
趙翠翠給她倒了一碗熱湯,少女瓊英接了過來,輕輕地啜了兩口。
白芨依次拔下數(shù)根銀針,交給趙翠翠,后者擦干凈針身,收入匣中。
“公主還沒回來嗎?”
白芨道:“自從晌午出去就再沒回來,不過你放心,銀伶跟著她呢?!弊詈笠桓y針拔下,慕椿的眉頭擰得更深了一些。
“想吐?難受得厲害?”
慕椿搖了搖頭:“還好。”
“再等半個時辰,應(yīng)當(dāng)就能看見一些了。”白芨嘆了口氣,仍舊不忘將早就念叨過的話又說了一遍,“慕姑娘,你要知道,這種毒雖不致命,但需用藥壓制,慢慢散去毒性??伤自捳f是藥三分毒,其實這就是個以毒攻毒的過程……你完全可以再等等,用一些溫和的藥……”
慕椿嘆了口氣:“我知道,對不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