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2頁）

“我不會隨意責(zé)罰你了。”蘇郁道。

慕椿眉頭輕輕一跳：“公主？”隨即又垂眸笑道，“有錯自然要罰，奴婢沒有怪過公主?！?/p>

“那你之前……被我責(zé)罰的時候，都覺得是自己的錯嗎？”

“那……我總不能怪公主。”慕椿笑了笑，“公主怎么會錯呢？”她支頤著，似是在說一件格外輕松的家常一般，絲毫不將那些責(zé)罰放在心上，“不過……公主若是心疼我，等回了京城，賞我些古籍好茶就是了。”

蘇郁若有深意地看著她。

蘇郁知道慕椿是在說謊，但并不能明白慕椿究竟在想什么，是覺得自己在戲弄她？還是覺得自己的剖心在她眼中，不過是輕佻的玩笑？

蘇郁想，想摸到這人的心，可真難。

她順著慕椿的笑，也跟著輕笑：“那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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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慕椿換了一身便裝，領(lǐng)著金城走到了河堤上。

因蘇遇到的敲打，裘未量的十萬石糧食已發(fā)到受災(zāi)之地，一部分按市價易出，一部分由朝廷搭設(shè)粥棚施粥。

白日里，江上波光粼粼，兩岸的蘆葦也被鍍上一層淡白的光暈。金城不知慕椿來此意欲何為，他雖不像紫苒那樣厭惡此人，卻也不想與她有太多瓜葛，只默默地在慕椿身后半步跟著。

慕椿沿著昨夜的河堤一路重走了一邊，果然在北坡之下發(fā)現(xiàn)了原本應(yīng)當(dāng)壘麻石的地方被摻雜了沙土，且有許多處搭建好了秸垛卻沒有填充方石的。而當(dāng)她走到南坡時，卻又是另一片光景。

慕椿立在南坡一處高石上，俯瞰南坡數(shù)里青青的薺麥田，想必是北坡不曾遭遇洪水的侵?jǐn)_，才生長出這一片蔥蘢的顏色。

下了河堤，慕椿走到正在歇工的勞役堆中，與正領(lǐng)著孩子荷食漿過來送飯的婦人攀談起來。

慕椿從荷包里取了兩塊糖給了那扎著垂髫的小兒，隨后問那婦人：“敢問阿嫂，南坡下那片田是誰家的？生得這樣好?！?/p>

那婦人道：“還能是誰的？刀槍不入水火不侵，自然是戴大莊主的?！?/p>

慕椿輕輕“哦”了一聲，“姓戴？可是揚州太守府那個戴？”

那婦人道：“雖是一個戴，但那戴大莊主不過是恰姓了戴，仗著莊子有錢，不知送了多少進那揚州府，才與戴太尊攀了親戚?！?/p>

原來是個家奴……慕椿暗笑，瞧著那小孩兒舔著糖，衣襟上淌滿了泛著水光的涎液，“江南受災(zāi)，今年的收成勢必不大好，你們要拿什么過活呢？”

婦人嘆息：“我家里男人到莊子上給人家種田，莊子里的田大都在南邊，沒澇著多少，說不定還能收些糧，交了租子，剩多少，夠活就是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