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就被人打暈
慕椿嘆了口氣,坐在書案前,無論蘇郁待她是個什么心思,她都不可能對蘇郁懷有出了乞活之外的想法。
她思索著,大約這個時候,紫苒應(yīng)當(dāng)已被戴澤帶走,如若她能夠找到戴澤殘殺女子的證據(jù),很快,很快……被大雨沖刷的血色,就會再一次浮現(xiàn)在塵世間,離去的人永遠都不會回來,留下的只有眼淚。
紫苒被帶到揚州的當(dāng)日,蘇郁收到了她的飛鴿傳書,只有四個字——諸事順宜。
她暗暗放下心來,又在著手準備彈劾戴澤的奏疏,清理戴澤只是第一步,他身后還有戴氏一族,還有太后,正如慕椿所言,這些人,牽一發(fā)而動全身,只要她得罪一個,就會牽扯無數(shù)。
但她也不能不做。
江南還有多少餓殍,靠求是求不來錢糧的。
慕椿沐浴之后,提著洗沐器具往臥房走時,忽然被眼前來人攔住了去路,她抬眸,神情惶惑:“大人……”
還未來得及將話說完,只見來人揚手一記掌刀,慕椿只覺得頸上一陣劇痛,隨后便意識全無。
銀伶從廊后走出,神色陰郁,看著金城扶著昏過去的慕椿,嘆了口氣:“她……”
金城道:“她就是個禍害,你還看不出來?”
銀伶垂眸:“我從不過問主人的事情……至于她,既然不是我的下屬,如何處置都是主子的事?!?/p>
金城冷笑:“她都能攛掇公主把紫苒送去涉險,你還不懂?她就是記恨當(dāng)日紫苒……今日是紫苒,來日未必不是我們?!?/p>
銀伶道:“那你待如何?殺了她?”
“殺她……實在便宜她了,她既然敢把紫苒送去那種煙柳之地,那不如……”
銀伶嘆息道:“金城,你不要太過了?!?/p>
“此事你若不愿,只當(dāng)作不知情就是,來日出了事也不與你相干,阿銀,我不會連累你的?!?/p>
夜色晦暗如墨,幽深似一道不見底的枯井。
蘇郁點著燈,窗外的風(fēng)順著縫隙擠了進來,將燈形撕扯得搖晃欲滅。她攏著燈火坐到案前,摸著茶盞,剛想抬起來喝一口,誰知就碰倒了一灘茶水。
她掏出袖中的帕子去擦,才發(fā)覺那是慕椿留下的帕子,一直被她貼身揣著,揣了這些日子。
蘇郁翻出隨身的針線荷包,挑了條紅絲線出來,湊在燈下繡出個小狐貍模樣,還用白線繡出了個鼻尖。
她忍不住想,小東西,我們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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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空氣里夾雜著腥氣,直往人的骨縫里鉆。后頸痛得厲害,身上卻似被人抽了筋骨磨了皮肉般乏困。
她被人打暈了……那個人……是金城。
為什么?難道……是蘇郁,對她下手了?
不對……若是蘇郁,直接打死她不是了事。
慕椿長吸了一口氣,忍著頸后的劇痛,從地上掙扎著坐了起來。她聽到一陣鐵鏈與地面摩擦的聲音,知道那鐵鏈是束縛在她身上的。
“慕長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