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好歹為她挨了一通鞭子,躺到現(xiàn)在渾身都還疼得厲害,蘇郁就是再想報復(fù),是不是也該等一等……
帕子已經(jīng)拿了過來,蘇郁掀開被子,因換藥的需要,這些日子慕椿身上纏著紗布,便沒有再套里衣,是以纖細(xì)的肩頸手臂無一不露在外頭。
冰涼的感覺落在肌膚上,慕椿忍著那點(diǎn)異樣的感覺,心頭卻似被人系了條細(xì)線來來回回地磨。
擦干凈了的手背上,那點(diǎn)水光潤澤過的肌膚細(xì)膩得仿佛白瓷,蘇郁忍不住摸了兩下,她記得自己第一眼看見慕椿的時候,就覺得這小姑娘生得可真白啊,雙目笑起來如絲兒似的勾人,那時候就想,要是將來也能有這么個小女孩兒陪在身邊,朝夕相處,還不知是怎樣的樂事,誰成想后來近十年里,蘇郁險些叫這個小狐貍捉弄得跌了路。
那點(diǎn)子喜歡悉數(shù)化作叫人牙根發(fā)酸的恨,每回蘇郁在蘇渭那里吃了虧,都會忍不住在夢里把那個藏在蘇渭背后的小白狐貍精上上下下掐一遍解氣。
這回倒真弄到手里了,可惜大半年的光景,都看她傷了又病,病了又傷,不是躺著就是趴著,實(shí)在沒意思。
蘇郁又換了條毛巾,浸濕了給慕椿凈面,撐著她后頸將人扶坐起來時,慕椿幾乎要咬破了唇內(nèi),才忍著沒發(fā)作。她心道,這人能不能不要亂摸,扶后頸就扶后頸,捏著她后頸薄薄那層皮肉作甚!
蘇郁眼含笑意,把玩了兩下那吹彈可破的薄皮,扶著慕椿的下頜,先替她擦了擦頸,毛巾在那嶙峋的鎖骨上徘徊著,一點(diǎn)一點(diǎn)來到耳后。
隨后是額頭、眉骨、鼻梁……兩頰,唇角。
當(dāng)她的手按在慕椿唇角的那一刻,溫?zé)岬谋窍⑷缤粚右粚拥睦顺卑惚平?,慕椿終于忍不住,忽然睜開眼,她雖瞧不見,但卻清晰地感受到這個人就在她面前,甚至眼中還含著那深深的不懷好意的笑。
蘇郁實(shí)在忍不住了,直起身哈哈大笑道:“小狐貍?你不裝了?”
慕椿咬了咬下唇,忿然道:“公主還真是坐懷……大亂?!?/p>
蘇郁扔了毛巾,起身去洗了洗手:“明明是你,人都醒了,卻還裝睡,不是等著勾引人去伺候你是什么?”
慕椿冷笑:“我又沒叫公主伺候。”
蘇郁忍不住按了按她的發(fā)心:“沒叫公主伺候?那你去問問,這些日子是誰給你喂藥渡氣,擦身換藥……你知不知道你那水米不進(jìn)的模樣,我是怎么把藥喂給你的?你還吐了公主我一身,那衣裳洗都洗不出來。”
慕椿垂眸,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兩頰忍不住泛起一絲紅意道:“您……”
“放心吧,不叫你洗衣裳。”蘇郁笑了笑,“我過去怎么沒發(fā)覺,這雙手細(xì)膩得像快玉石,幸虧只是打過兩下掌心,要是弄傷了……我可真是心疼死了。”
慕椿忍不住將手縮回被褥當(dāng)中。
蘇郁瞧她這副模樣就解氣。
她喝了兩口茶,出門讓人煮好粥送過來,隨后再一次折返,慕椿正靠著墻出神,被子擁在腰間。
“什么時候醒的?”蘇郁道。
“公主是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慕椿笑了笑,“就是什么時候醒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