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翠翠依舊一言不發(fā),只是默默將準(zhǔn)備好的藥一包一包塞給她,末了又在慕椿手里塞兩個草編的并蒂花。
她笑了笑,摸了摸這個女孩子的頭,如若不是她們之前奇異的緣分,也許慕椿永遠(yuǎn)也不會遇到這么多天真的善意……但是她無法告訴這個孩子,有些花是不能長久開放的。她將東西收好,獨(dú)自登上馬車,車中自有暗衛(wèi)看守監(jiān)視她,慕椿遞上雙手,那暗衛(wèi)思慮一番,只是在她左手上鎖了一條鏈子。
大軍一日有四分之三的光景都在趕路,這樣的強(qiáng)度在軍旅行伍尚且難捱,何況慕椿?行了六七日,慕椿就因?yàn)檐囻R勞頓病倒了。等到暗衛(wèi)將此事稟告于她時,蘇郁趁行軍間隙來看,慕椿睡在大馬車?yán)?,一只手被鎖在鐵鏈中,面色燒紅。
監(jiān)視她的暗衛(wèi)顯然有些不知所措,蘇郁命人出去,而后摸了摸慕椿的額頭,果然又開始發(fā)燙。
她強(qiáng)硬地將慕椿留在身邊,終于也到了自食其果的時候。
“你這是……”
慕椿昏昏沉沉睜開眼:“殿下……我……要死了……”
蘇郁黑著臉,無奈找到了隨軍出征的白芨,后者數(shù)日以來都沒能見到慕椿,隱隱覺得二人之間一定出了什么事,誰料這樣一看,大駭?shù)貌恢浴?/p>
大軍還要行進(jìn),蘇郁無法停留太久,只得將她交給白芨。
她按了按慕椿的脈,神色復(fù)雜道:“慕姑娘……現(xiàn)在沒人了,你告訴我,你到底吃了什么?”
躺在馬車?yán)锢浜逛逛沟哪酱宦勓裕秀币恍Γ骸安挥浀昧??!?/p>
白芨嘆了口氣:“你和殿下……到底出什么事了?”她簡單處理了一下慕椿手腕上的傷,忍不住牢騷道,“三天兩頭將人鎖著關(guān)著,就殿下這個樣子,一輩子也別想要人家姑娘對她掏心掏肺。
”
慕椿嘆了口氣:“你隨意開些藥吧,做做樣子,別讓我好起來,但也別太沒起色。”
白芨無奈道:“你這樣為難我,要不我還是給你下一劑猛藥,叫公主怕得直接將你送回去算了?!?/p>
慕椿連看她也不看:“你要是敢,日后便不要和我下棋了?!?/p>
就這樣治著拖著,慕椿自始至終也沒好全,而蘇郁也無可奈何地放松了對她的監(jiān)視,多了一些陪伴她的時候,但卻并未拖延行軍的進(jìn)程。
蘇郁來看她的時候,慕椿大多都是清醒著的,要么躺在馬車?yán)镢渡?,要么靠在車壁沉思,但只要蘇郁一來,她總會立即給出一個笑容,叫蘇郁不好再對她沉著臉。
蘇郁自然恨死了她瞞著自己做這些事,但究起根本,哪怕沒有慕椿推波助瀾,這些事也依舊會發(fā)生。與其怪罪她,倒不如真如慕椿所言,一了百了。
是以有些時候蘇郁也會心懷僥幸地想,會不會慕椿做到現(xiàn)在,都是在幫她完這個局?可她雖然這樣想,卻又不敢全然信任慕椿了。
一個聰明人無法掌握另一個聰明人,哪怕是有過最親密的癡纏交·媾也無法絕對地信任彼此。
看著慕椿喝了藥,蘇郁并沒有喂她吃什么糖果蜜餞壓一壓藥,騙人的小狐貍總該受一點(diǎn)懲罰,苦一苦她長記性。
慕椿低聲道:“殿下……我難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