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郁合上眼,身旁這年輕的貴族女孩兒又一次無知無辜地唱起了那首歌謠,清脆的歌聲如同天籟一般回蕩著,將她的思緒扯得很遠很遠,甚至超過了時間與空間的界限。
她似乎見到了一位秀美蘊藉的女子,在江南的流水畔,衣衫上落滿了杏花,正遙遙而笑。這花開在江南也好,開在大漠也罷,只要開著,那花樹下,就一定會有她的愛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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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型說謊現(xiàn)場。
阿勒別姬:我也就是年輕,我才信了的。
長生
“大汗,請您許愿吧?!?/p>
春季的骨裴羅河畔,生老病死依舊緩慢而平靜地進行著,綠洲中的城池卻在歡慶春日節(jié),正是春末夏初時節(jié),日頭懶洋洋地照下來,骨裴羅河與花剌河的交界處恰似兩條衣帶結纏,河中搖擺著數(shù)條長長的綠藻,散著微腥的咸味。
骨裴羅城到處花團錦簇,天山下海迷失部的杏花,哈蘭真山谷的渾忽花,骨裴羅河畔的龍膽花,薩布勒山崖的門盆蘭花皆被獻在興昔的面前。身著短衣彩裙的美人赤足在歌臺上跳舞,吹在面頰上的風也變得溫柔多情。
哈日珠朗捧著黃金掐絲纏繞寶石點綴而成的長生冠跪在興昔的面前。
興昔放下酒壺,扯了扯攥在手中的金色鏈子,靠在她膝蓋上昏睡著的慕椿緩緩睜開眼,一臉惺忪睡意地望著她。興昔命人將近五斤重的長生冠呈到案上,修長的雙腿從充做腳榻的赤·裸男奴身上放下,一手托起長生冠,一手扶著慕椿的后頸,摘下她的頭巾,將那象征汗權與長生的黃金花冠戴在了她的頭上。
“大汗……”哈日珠朗一怔,“您……”
慕椿頂著這沉甸甸的冠,人也清醒了一些,抬手就要摘下去,卻被興昔打了兩下手背,“不準動?!?/p>
興昔捧著她的臉頰,輕輕刮蹭了一下她精致的鼻梁,“有渾忽在,我不要長生?!?/p>
慕椿抬眸,望著遠處天空飛舞著的彩色風箏,不覺便看愣了。興昔發(fā)覺到她的目光注視著發(fā)的風箏,隨即笑了笑,“喜歡?我?guī)湍闵湎聛??!蹦强墒谴喝展?jié)的祈福風箏,慕椿冷冷地搖了搖頭,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喝些唆魯兒?!迸d昔遞來的黃金杯中,血紅的酒漿泛著酸味。
“稟大汗,三河源頭過來的高昌商人請求面見大汗?!?/p>
興昔道:“高昌?”
豁臣道:“回大汗,是一群高昌人,他們穿著短衣長褲,裹著頭巾,帶著翻譯和路引,說要獻寶物給大汗?!?/p>
“寶物?”興昔冷笑,“什么寶物?”
“聽說是一顆夜明珠。”
眾人聽罷,亦忍不住發(fā)笑,闡丁道:“可汗的夜明珠足以將整個骨裴羅城照亮,還要他們的夜明珠做什么?快快讓他們滾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