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日珠朗……”
“就是那個下賤的營妓!”白芨抽出鞭子,“快說——”
“我想起來了……”那狼蚩貴族道,“她是……她是……她是丹遼興昔汗送給大汗的禮物!”
蘇郁眼前一黑:“丹遼——”她咬了咬牙,如疾風(fēng)一般轉(zhuǎn)過身,“白芨!叫沈越集結(jié)兵馬!”
“公主……公主……”白芨尚疑惑,“丹遼怎么了?”
“她是玉樽的公主!是丹遼在通緝的玉樽公主!”蘇郁一拳砸在身旁的木柱上,“丹遼抓走了我的愛人——”
白芨頓時瞠目結(jié)舌。
然而,當(dāng)蘇郁剛下令集結(jié)兵馬西進(jìn)時,紫苒卻突然策馬攔住了她的去路,那一瞬之間,蘇郁的目光陰寒暴戾,連紫苒也為之一顫。
“殿下……”紫苒跪在她面前,“不好了,安定侯起兵謀反,已攻至京師長安九門外——皇上御筆,速請殿下領(lǐng)兵馳援勤王!”
蘇郁拆開那泥封信件的手抖得厲害,直到白芨握住了她的手腕,蘇郁才穩(wěn)了穩(wěn)心神,將那信封拆開。
“殿下……”
蘇郁攥緊了那殘忍無比的一封信,聲音沙?。骸摆w翊集結(jié)了清河王的舊部與丹遼人,從中條山一路攻至京畿,太后族兄趙輞與叛軍里應(yīng)外合,長安城危在旦夕?!?/p>
她說完之后,耳畔便什么都聽不到了。紫苒率先反應(yīng)過來,起身道:“殿下!從此處馳援京師,最快只要三日!兵貴神速,該立即起兵回京?。 ?/p>
蘇郁道:“我知道?!?/p>
“那殿下還在猶豫什么?”
“阿苒。”白芨走上前,拉扯住她的手腕,慟聲道,“慕姑娘被丹遼人抓走了。”
“什么?”連紫苒也錯愕不已,“她會被抓?丹遼為何要抓她?”
“因為……慕姑娘,是玉樽公主,是被丹遼滅國的玉樽公主。”
紫苒雖覺得難以置信,但她對慕椿的感情最是淡薄,也最先從蘇郁的猶豫中讀出了原因。
她索性撲通一聲跪在蘇郁面前,重重叩首:“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您不能因公廢私?。 ?/p>
蘇郁卻突然冷冷地笑了起來:“你告訴我,什么是大事?什么是小節(jié)?什么是公?什么是私?”
紫苒道:“慕椿一人,與國朝基業(yè),蘇氏江山相比……”她突然一頓,似乎說不出下面那一句話,因為她自己都會覺得殘酷。
一個逃亡了這么多年,被通緝了這么多年的人,丹遼該對她如何的恨之入骨,該怎樣窮盡酷刑地折磨她……她不敢想,因為想了就是夢魘一樣的痛。
可這又能怎么辦呢?她眼前這個人是皇儲,是未來大周的皇帝,眼下她的江山與皇位,她的親人與愛人都岌岌可危了,取舍就這樣殘忍地擺在她面前。
蘇郁盯著她,見她說不出這句話,忍不住苦笑,可她剛想離開,卻被白芨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