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澤合著滿面烏血,目光渙散地涼笑:“慕長史啊……你還是要和我一起死,一起去見……柳兒!”
紫苒封住他的血脈,卻為時(shí)已晚,戴澤已說不出話,只留著一口氣,他要親眼看著慕椿一起死。
蘇郁陡然轉(zhuǎn)身,握著慕椿的雙肩,驚懼道:“慕椿——”
后者垂著眼眸:“公主……”
白芨立馬抓過慕椿的手腕,蘇郁神色慌亂,只能強(qiáng)作鎮(zhèn)靜:“沒事……天底下沒什么毒是白芨解不了的,你別怕?!?/p>
“我沒事……”慕椿嘆了口氣。
“我知道,我知道。”蘇郁道,“不要怕,不要怕,我在這里……你不能死,你不會(huì)死……”
“公主……我……”
白芨松了手,一臉沉悶。
蘇郁亂了方寸般:“快!為她解毒!”
慕椿抿著唇,眼中如同流淌著清泉般透亮:“公主……您能不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p>
蘇郁連連應(yīng)道道:“好……我答應(yīng)你,我什么都應(yīng)。小椿,其實(shí)我……”
慕椿笑了笑:“那好,那您千萬別反悔啊?!?/p>
蘇郁愣了愣,忍不住看向一臉沉悶的白芨,后者緩緩抬起頭,攤手道:“您自己答應(yīng)的,和我無關(guān)……”
蘇郁松開握著慕椿雙肩的手,上上下下地將她打量個(gè)遍,而后擰著眉頭,滿臉疑惑:“你……你沒事?”
慕椿道:“我早就說過……我沒事。”
“你……”
戴澤眼中盡是不甘之色,血嗆在口鼻,將那一張清雅的面容污損得難看,“為……為……”
慕椿緩緩走到他面前,拎著衣裳,單膝支地:“戴澤,我說過,傷害姐姐的人,我一個(gè)都不會(huì)放過。平王和你……都必須死?!?/p>
“你——”戴澤艱難地滾動(dòng)著喉結(jié),目眥欲裂,他不明白為什么,為什么這么多年過去了,他籌劃了那么多的事,殺了那么多的人,到頭來……還是一場空,“柳……柳……”
“我早已讓人把姐姐送回了江南,就是死,我也不會(huì)讓你再見到她。戴澤,為我姐姐償命吧?!?/p>
她說罷,冷笑著起身,如同一只蒼白而美麗的鬼魅。
戴澤眼含恨意,直直地倒在那一灘烏血當(dāng)中。
日落了,殘陽潑濺著血色,落滿了慕椿的衣衫。
她緩緩走近蘇郁,足下虛浮,眼光渙散。
蘇郁伸出手,低聲道:“慕椿……”
慕椿囁喏著唇,她突然覺得困倦疲累,本想說些什么,但卻早已沒有力氣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