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椿突然有些窘住,大抵貌美之人向來不知自己多美,生怕東施效顰。
“我去看胭脂……”她低聲道,“被人強(qiáng)領(lǐng)到內(nèi)堂上了妝……”抬手摸了摸青鸞下的流蘇,“回來叫白芨看見了,就給我拿了這個來……還要還的?!?/p>
監(jiān)視她的暗衛(wèi)說慕椿曾在胭脂鋪子里足待了兩個時辰,想來就是為了這個吧。蘇郁忍不住道:“好看……可惜我不是
云吞佐酒,小日子公主有
“雪停了呢……”慕椿輕輕嘆了口氣。
蘇郁也跟著點頭:“是啊,放晴了?!?/p>
慕椿有些意猶未盡,春雪是下一場少一場的,這次停了,下一次又不知是什么時候了。
蘇郁看穿了她的想法,忍不住笑道:“它都下了半個時辰了,已經(jīng)很努力了?!?/p>
“好吧?!蹦酱粡乃龖牙镢@了出來,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我有點餓了……”
蘇郁摸了摸肚子:“我也是啊?!?/p>
蘇郁:“那你給我煮飯吧……”
慕椿:“那你給我煮飯吧……”
二人忍不住相視一眼,還是慕椿先開口:“我去……廚房看看?!?/p>
她剛想走,卻被蘇郁一把撈?。骸耙敲炊嘞氯耸亲鍪裁吹?,你啊,等著吧?!闭f完,她走出臥房,喚來外頭的侍女傳膳。這個時候早過了午膳時候,但吃晚膳還早,侍女就讓廚房做了兩碗云吞面,還煮了一小壺?zé)啤?/p>
蘇郁吃面的時候,也會忍不住抬頭看看慕椿,二人有許多對坐而食的日子,起初慕椿站著,偶爾還會被她罰跪著伺候,到如今慕椿坐著,伺候的人變成了蘇郁,世事嬗變無常,但又這樣合情合理恰到好處……
蘇郁并不覺得這有什么,她與慕椿之間,可以不講求尊卑,高低,僭越。
這是她從父母那里學(xué)來的。她的父母,國朝的皇帝與皇后,雖然到此時早已是陰陽兩隔,但年少時的記憶依舊不染塵埃。
“你知道嗎?我小時候,我爹娘也是這樣的?!碧K郁笑了笑,輕輕一指兩個人,“對坐而食,偶爾會喝一點酒,他們兩個都是受過訓(xùn)練的人,恪守禮儀,但依舊十分親近?!?/p>
慕椿從未聽過蘇郁提及母親二字,先皇后早逝多年,她原以為這是蘇郁的傷心事,不想……倒是蘇郁自己先說出來了。
“皇上與先皇后……很讓人羨慕?!?/p>
“可惜我母后去世的早,這些年,父皇深居簡出,除了朝政上的事情,什么都不關(guān)心過問,只在佛堂念經(jīng)?!碧K郁卻并不哀戚,反而很是欣慰地回憶,“母后她是個很溫婉的女子,我想……父皇還記得她?!?/p>
這一點與慕椿并不相像,但蘇郁還是喜歡她。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慕椿笑了笑,“能思念,卻并不執(zhí)念,已是很好的事情了?!彼攘艘豢诰疲K郁忍不住道,“你酒量差,少喝些,不然睡醒起來頭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