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郁在她腰間輕輕撫摸,隨即握住她的腰身,“就是要你難受。”
慕椿仰起頭,又摔在枕上,墨色長發(fā)逶迤散了滿床,眼淚順著臉頰落在氈毯上,頓時濕了一片。
“怎么哭成這樣……”
慕椿側(cè)過頭:“沒有?!笨蓻]有被頭發(fā)遮住的鼻尖卻紅透了。
“我問你?!碧K郁撥開她的發(fā),引誘一般,“你想復(fù)國嗎?”她總是愿意將情愛當做審訊的技巧,因為只有在這個時候,慕椿才會說實話。
慕椿合上眼睫,眼淚如露珠一般掛在上面:“不知道……”她哀叫了一聲,“阿郁……我難受?!?/p>
“看著我。”蘇郁捉住她的手臂壓在頭頂,“看著我就不難受了……”
“那你不要離開我……”慕椿把頭埋在臂間,低聲道。
“你也不要離開我……”蘇郁見她不應(yīng),抬手在她腰上摑了兩巴掌,“講話,不許躲?!?/p>
“我……”慕椿咬著下唇,“痛……痛……”
她一口咬在蘇郁的肩膀上。
蘇郁吃痛,攥著她的發(fā),卻又舍不得扯開,只好一遍一遍撫摸那濡濕的長發(fā),低聲道:“我也痛了……”
慕椿想,讓我死了吧,就這樣讓我死了,死在你懷里,我也甘愿。
她無法克制自己的感情,明知越對蘇郁動情,將來就會越舍不得離開,但她又必須離開,不然便永遠逃脫不掉這場夢魘。
情愛,情意,如果不將這些東西拋棄,就只會是無窮無盡的折磨。
可她做不到,真的做不到了,慕椿認命地想,我死了算了。
她閉上眼,眼淚落下時一片冰冷。忽然,她在帳簾一角,隱約看到一抹白色的影子,倏然飄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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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椿伏在床榻邊,露出一雙纖細的腳踝懸在床沿兒上,蘇郁穿好了衣裳,回頭一瞧,忍不住抬手拍了拍她的腳背:“起來,給你穿衣裳?!?/p>
慕椿擁著被子,饜足的紅暈還掛在兩頰,慵懶繾綣地看著蘇郁笑道,“脫了容易,再穿上就是另外一回事了?!?/p>
“那你就這么縮著吧?!碧K郁替她蓋好雙腳,“也不用出去了,我想你了,過來掀了被子就……”
慕椿立即坐起身:“快快……給我穿衣裳?!?/p>
穿好衣裳的二人走出帳子,正是午后春光最為明媚的時候。古原上的青色在日光下泛著斑駁的生機,冰雪融化的氣息隨風(fēng)吹拂在面頰上,太陽暖暖地落下來,將荒蕪的平野也籠出幾分春色。
蘇郁忍不住笑道:“春天要來了啊……”
慕椿懶懶地靠在她肩上:“是啊。”
“要不……我們就留在這里吧,我去打獵放牧,你在家擠馬奶織羊毛……”蘇郁想,凡塵的日子也許會苦惱和困頓,會清貧和勞累,但至少兩個人不會受傷。
慕椿也跟著笑,她當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蘇郁是一個不可窺測的人,是注定要做帝王甚至是一代明主的人,怎么可能真的去打獵放牧?再說自己也不會擠馬奶和織羊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