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郁走進她的房間,榻上慕椿聽到動靜,一見到是她,撐著身子,冷不防一痛,只道:“奴婢給公主請安,奴婢還不能起身,請公主恕罪?!?/p>
“罷了?!?/p>
蘇郁自己扯了張椅子在她榻前坐下:“千金方?”她瞧慕椿手里頭竟是本醫(yī)書,忍不住道,“是想找什么毒死我的方子?”
慕椿放下書,搖頭道:“奴婢不敢?!?/p>
“想你也不敢?!碧K郁道,“都幾日了,打得這么重?還是在裝著憊懶?”說話間,她的手按在慕椿身后的腰窩間,隔著縐紗衣裳,似乎能摸到腫起的藤條印。她再往下,慕椿忍不住顫抖,開口道:“公主……”
蘇郁收了手,淡淡地笑:“怎么?你做長史時,我三哥沒給你賞過奴才伺候你?”
慕椿當然聽得懂她所謂的伺候究竟是什么意思,咬著牙道:“奴婢卑賤,還不敢……”
“不敢?”蘇郁凝著目光上下逡巡,“你也不是閨閣里十四五歲的小姑娘了,難道還沒有……”
慕椿羞憤得厲害,低著頭道:“公主是想了什么法子要對付奴婢嗎?”
蘇郁道:“不?!彼樦酱坏募纾宦钒聪氯?,溫熱的手掌蓋在她連日受捶楚的傷處,稍稍用力,慕椿就發(fā)出一陣隱忍的呻吟,“我這叫……望梅止渴。”
“公主……”慕椿咬著牙跪在榻上,直起身,躲開她的撫摸,“要殺要剮悉聽公主發(fā)落,只求公主……給奴婢留存些體面。”
說著,她眼底泛起一圈薄紅,倒似真的讓蘇郁給慪到了。
蘇郁想著大事,也不與她再揶揄,笑道:“這不是能起身了?”說著拍了拍木榻,“坐下,我有話問你?!?/p>
慕椿看了一眼,垂眸道:“奴婢還疼著……奴婢愿意跪著?!?/p>
“就是讓你疼,不然,我留著你作甚?!碧K郁又敲了敲木榻,“坐。跪著傷膝蓋,還沒到讓你跪的時候?!?/p>
慕椿坐下的時候,整個人腰身都繃著,但又偏偏在意姿態(tài),寧可撐著也不松泛一二。
“你太瘦了?!碧K郁的手,輕易握著了她大半個腰身,隨后用力捏了一把,將她一直撐著點身子按得實實在在貼著木榻坐穩(wěn)。
只聽慕椿再受不住,輕哼了一聲,哀求道:“公主……饒了我吧?!?/p>
“坐穩(wěn)了?!碧K郁眼看著她的唇跟著顫抖,得意一笑,“說正事?!?/p>
她從荷包中掏出幾枚銅錢:“這是我從戶部錢法局要來的雕母錢。這幾個,是我挑出來分量有缺的惡幣,你瞧瞧。我只是奇怪,官家用來鑄錢的雕母錢,民間絕不會有,那這惡幣又是如何鑄出來的?”
慕椿道:“其實不必有雕母錢,只要有形制好一些的制錢,民間有所謂翻砂法,只需取一枚錢作為模具,開模后注入銅水,將銅水注入,冷定型后稍加打磨,就能以假亂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