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是鬼祟作怪!鬼魅之物最擅潛藏形跡、蠱惑人心,乃是道家驅(qū)邪拿鬼的專長。
武修之人雖能以力鎮(zhèn)殺,但論起尋蹤覓跡、安撫心神、化解怨戾這些捉鬼的專業(yè)手段,確實不如道法精妙周全。
不過,在親眼見到徐小姐之前,一切還只是猜測。
>穿過布置清雅的前庭,羅安很快隨徐縣令來到了小姐所居的后院。
因著妖物作祟的傳聞,后院顯得格外冷清寂寥,幾乎不見丫鬟仆婦走動。偶有一兩個身影匆匆掠過,也是面無人色,眼神里滿是驚惶。
徐縣令上前叩響了緊閉的閨房門扉。
不多時,門扉“吱呀”一聲打開一道縫隙,露出一張雖風(fēng)韻猶存卻難掩憔悴焦灼的臉龐……正是徐夫人。
“這位定是羅醫(yī)師了!”徐夫人目光落在羅安身上,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未及言語,竟已激動地一把抓住羅安的手腕,豐腴的身子因情緒劇烈波動而微微發(fā)顫,“快!快請進來看看我女兒!她、她……”
一旁的徐縣令眉頭一蹙,伸出手穩(wěn)穩(wěn)托住妻子幾近失態(tài)的手臂,將她輕輕帶開半步,聲音沉穩(wěn)而克制:“夫人莫急。羅醫(yī)師,請進?!?/p>
……
閨房內(nèi)光線昏暗,唯有一盞如豆的油燈在角落搖曳,勉強驅(qū)散一小片濃稠的黑暗。在這片昏沉的光影中,端坐著一位身著刺目紅衣的少女。
少女面色慘白如紙,眼眶發(fā)黑,整個人透著一股被抽干了精氣神的萎靡。縱是如此憔悴,仍能看出她皮膚細膩白皙,五官清秀,雖非傾國傾城之貌,卻也是嬌養(yǎng)出來的閨秀模樣,自有一份普通女子難及的柔弱氣韻。
羅安一踏入房門,那少女仿佛被驚動的木偶,猛地將臉扭向墻壁深處,只留下一個冰冷僵硬的側(cè)影。
未等羅安開口詢問,嘶啞而抗拒的聲音便已響起,帶著一種斬釘截鐵的疲憊:“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p>
這娘們是真不怕死啊……羅安只消一眼,心中便已了然。
以他巫醫(yī)的眼力,徐小姐這副形容枯槁、眼窩深陷的模樣,分明是被邪物纏身、日夜侵奪元氣的征兆,再拖下去,怕是熬不過十天半月。唯一能確定的是,此刻那邪物并未蟄伏在房中。
“羅醫(yī)師啊…還請您”徐夫人帶著哭腔又欲上前拉扯。
羅安不動聲色地格開徐夫人伸來的手,目光沉靜地落在徐小姐身上:“容在下為小姐號一號脈,可好?”
徐小姐聞言,只冷冷地掀起眼皮瞥了羅安一眼面無表情將手腕伸過來。
羅安將手搭在徐小姐的胳膊上,一段不屬于他的記憶,便緩緩浮現(xiàn)。
巫醫(yī),憑借醫(yī)術(shù)驅(qū)妖,切脈便是望聞問切里的“切”,只不過跟普通醫(yī)師不同的是,巫醫(yī)能通過切脈看到患者的癥狀記憶,以此看到病因,但也僅僅是癥狀記憶。
羅安閉上眼睛,翻看著腦海里浮現(xiàn)出的記憶畫面。
那是五天前的夜晚,溫馨清雅的閨房里,拜佛回來的徐小姐沐浴完畢,便躺在床上休息。
子夜時分,萬籟俱寂。
忽然,徐小姐枕畔那把尋常的桃木梳,竟毫無征兆地滲出了一股粘稠的黑色穢液!那液體散發(fā)出令人作嘔的濃烈腥臭,質(zhì)地如同被水稀釋的腐臭淤泥。這污濁的稀泥越涌越多,竟在梳妝臺前的地面上詭異地蠕動、凝聚,逐漸塑成了一道模糊黑色人影!
人影輪廓初定,便顯出駭人之相,一雙血瞳在黑暗中灼灼發(fā)亮,渾身如癩蛤蟆般坑坑洼洼。祂如同一條毒蛇,悄無聲息地蜿蜒至床邊,鉆入了錦被之下。
緊跟著被子隆起,像是有人伏在了徐小姐身上。
睡夢中的徐小姐立時痛苦地擰緊了眉頭,臉上布滿冷汗,不住的發(fā)出慘叫,身體在被下劇烈地抽搐掙扎起來。
在外面守夜的丫鬟聽到喊叫聲跑進來,那被子里的邪祟突然竄出,血淋淋的眼睛詭異的身體,活生生將丫鬟嚇死。
羅安微微皺眉繼續(xù)觀看,接下來就是付費內(nèi)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