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沒錯,我們還在三個月實習期呢,”左止元笑著應和,“可我看咱們村子不窮啊?!?/p>
“以前窮啊,這是最近這十多年發(fā)展起來的,”大娘感慨道,“村子里出了個有出息又念舊的,給我們修了路架了網(wǎng),家家戶戶建了小洋房,縣里政策又好,我們算是……那句話怎么說的?誒,對,走在了時代的風口上?!?/p>
兩人再對視一眼,瞬間有了決定。
這送上門的健談大娘,不套話多虧。
“您說的是我們財務部的褚凡君褚部長吧,”左止元輕笑著,熟練地打方向盤,繞過一個彎,“他可也是我們的財神爺,剛開完年會,給我們發(fā)了不少獎呢?!?/p>
“對對對,褚部長,他是我見過最好的人了,”大娘毫不吝嗇自己的夸獎,“他自己其實也不算多有錢,但是每次給村子里花錢都不帶眨眼的!”
褚凡君不算有錢?
饒聽南差點要笑出聲來。
如果褚凡君都不算有錢,那我估計就算赤貧了。
哦,不對,我好像確實挺窮的,只有四萬五千一百二十五元八角四分的余額。
你問左止元的工資卡?
那是得存起來的。
“那……您怎么看邊主任呢?”左止元也憋著笑,轉(zhuǎn)移了話題,“我們也和邊主任打交道打得少,他這人難相處么?”
“嘖,怎么說,”大娘嘆了口氣,張張嘴,又搖搖頭,“只能說,老邊其實是個好人吧?!?/p>
“但你們等會注意點,他脾氣很兇的,特別是最近他喊人幫忙刷大白,沒人理他,脾氣就更暴躁了?!?/p>
“怎么沒人理他呢?”饒聽南有些訝異,扭頭看向全是麥茬的田里,烏壓壓的羊群擠在一起啃著枯草,幾只土狗跑前跑后,奮力吠叫著。
“最近應該不是農(nóng)忙時節(jié)吧?!?/p>
“不是,都大冬天了種什么地啊,”大娘又嘆口氣,“你說說他,不給錢,不給煙,連飯都不管,老是板著個臉,也不給人好臉色看,誰給他干活?他離村這么久了,每逢年節(jié)也沒見回來,有誰念叨著他啊?!?/p>
“又不是沒錢,不然怎么搞得起房子?怎么去縣里跑的手續(xù),”她顯然有些怨念,“摳死人得了。”
“前面那個是他嗎?”左止元瞇起眼睛看。
“誒,對對對,那個騎在腳手架上刷墻的就是他,”大娘依然極為熱心腸,“這樣吧,我?guī)湍銈兒退f一聲,省得你們兩個小姑娘挨罵?!?/p>
“誒……不用,”左止元目瞪口呆地看著大娘迅速跳下車上前,哭笑不得地搖搖頭,“看來捂不住馬甲了?!?/p>
“沒事,遲早捂不住的,”饒聽南手指搭在車窗上,指節(jié)有一搭沒一搭地輕輕敲著玻璃,看著窗外的鄉(xiāng)野景色,“剛才這位大娘說的,褚凡君的事,你怎么看?”
“人前人后兩幅面孔嘛,不知道他在這里給自己打造了個什么人設(shè),”左止元唇間勾起笑,“我沒記錯的話,褚凡君女兒在國外念書,前妻陪讀,吃穿用度都不便宜,房子好幾套,豪車也不少,稅都交了七位數(shù)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