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真的是沒什么運動細胞。
“嘶,你輕點,”江法道苦兮兮地將腦袋悶在枕頭里,聲音也悶悶的,“我不想按了,能不按了嗎?”
“現(xiàn)在不按,你明天后天都別想站起來,現(xiàn)在按,也就是疼一會的事,”裴良夜手上動作不停,低聲埋怨著,“學不會就不學了嘛,明明已經(jīng)疼得手腳不協(xié)調(diào)了還要學。”
江法道干脆咬住枕頭,忍著疼,含含糊糊哼哼唧唧,“因為看你滑雪很帥……”
“夸我也沒用,自己好好反思?!迸崃家故稚嫌昧?,疼得這人嗷嗷叫。
“你要么就快點,”她眼睛里已經(jīng)蓄滿了眼淚,“別這么慢悠悠的鈍刀子割肉了?!?/p>
“剛才是誰要我輕一點,”裴良夜嘆口氣,又猶豫了會,“我用點勁也不是不行,但是……得上你床,好使勁?!?/p>
這人不是有潔癖嗎?
據(jù)她所知,江法道關(guān)于某事的選擇,永遠不會是在床上,而是會選一些亂七八糟的地方:椅子、沙發(fā)、窗臺、衛(wèi)生間……
反正不準上她床。
也從來沒有她的床伴能打破這個規(guī)矩——除了十年前,的確被她給了名分的自己。
可惜,自己曾經(jīng)擁有,又永遠失去了。
“這個時候還管這些做什么啊,”江法道痛哭,眼淚終于疼得憋不住了,啪嗒啪嗒往下掉,“你給我快點,我怕我等會就反悔了?!?/p>
裴良夜無奈,跪在床上,尋了個好發(fā)力點,沾滿紅花油的手用力按壓著她細膩肌膚上的青紫處。
“嗷嗷嗷嗷嗷!”江法道眼淚狂飆,疼得嗓子里冒不出一句完整話,“你……嗚,輕點,疼。”
裴良夜選擇性失聰,為了明天江法道能正常行走,手上甚至還加大了力度。
“裴良夜你這個混蛋!”
……
過了好一會,按摩終于結(jié)束,裴良夜將被江法道眼淚打濕的枕頭丟到一旁,給她換了個新的,又給她掖掖被子,走回衛(wèi)生間,清洗沾滿紅花油的手。
當她再出來時,江法道已經(jīng)累得睡著了。
大概是今天滑了一天雪,已經(jīng)遠超她以往的運動量,又摔得全身青紫,早就累得不得了。
裴良夜拉過把椅子,坐在了江法道身旁,靜靜凝視著她的睡顏。
慣來以美艷著稱的人,此時微張著唇,睡得香甜,看起來嬌憨極了。
她看著這人的美艷卻嬌憨的臉,忍不住笑出聲,伸手,戳了戳她水潤潤的唇。
“唔?!苯ǖ篮哌笠宦?,手無力地抬起來,將裴良夜的手扯開,吧唧吧唧嘴。
但她的手卻沒放開了,就這么輕輕牽著裴良夜。
裴良夜反扣住她的手,靜靜坐著,就這么看足了兩個鐘頭。
直到她身子坐得也有些僵硬,起身,松開江法道的手,揉揉自己的肩,看眼表,頗有些不舍地離開主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