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怎么了?”陸曉蟬嚇了一跳,趕忙雙手壓住何超的身體不讓他亂動,慌亂中的兩人完全沒注意到張云龍已經(jīng)來的了身邊沒多遠的地方。
“我要見他,我要見他……”何超的表現(xiàn)讓陸曉蟬差點哭了出來,往日里鐵打的漢子此時已經(jīng)淚流滿面,沙啞的嗓音帶著顫巍巍的哭聲。
陸曉蟬不知道該說什么,緊緊抓住何超的手焦急的說道:“大哥你等一等啊,他馬上就到了,你剛做完手術(shù),不能亂動??!”
“可是我……就是想快點見到他!”何超淚水像斷了線的水滴一樣順著眼角打濕了枕頭,蒼白干裂的嘴巴隨著裂動扯出一絲絲血色。
第一次看到何超的時候,張云龍是帶著強烈的責怪和怒火,責怪他沒有按照誓言那樣將陸曉蟬照顧好,怒火為國家立下過功勞的軍人如今竟然差點因為拿不出錢而死在醫(yī)院里面。
而現(xiàn)在再次看到何超心情完全不同,這些年一直以來他都知道何超還活著,所以見面的時候只有喜悅和激動,不像何超那樣哭的撕心裂肺。
而何超呢!他一直都認為當年的弟兄就剩下他一個人,所有的人除了張云龍最后去報仇之外,其余的全都一個個倒在自己面前,直到自己出院退伍之時也得到消息,張云龍追隨老班長而去了。
可想而知何超背負了多少痛苦再茍延殘喘,往日里‘疾風炎狼’的名號響徹整個西南軍區(qū),而如今只能守著承諾帶著痛苦而活著。
想著想著張云龍的眼角濕潤了,宋慈恩不忍他難過的模樣,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臂,張云龍深吸了一口氣拉著宋慈恩向著何超兩人走去。
“多年不見,你什么時候?qū)W會哭鼻子了?”雖然張云龍這樣說,但眼淚卻順著腮邊滑落而下。
十年很長嗎?十年不長,眨眼間掛著鼻涕的小女孩已經(jīng)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十年不長,三千多個日夜依舊沒有辦法將內(nèi)心深處的傷痛抹去。
十年很長很長,長到等待往日的小女孩成家立業(yè)頭發(fā)都灰白了。長到每時每刻都想跟兄弟們團聚卻遙遙無期!
淚水像開了水閥的水龍頭再也無法閉合,十多年的痛苦和壓抑決堤而而出:“不是我一個人……不是我一個人……再也不是一個人了……”
中醫(yī)院三樓骨科走廊上站了很多病人和家屬,大多數(shù)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思看著走廊深處那奇怪的組合,只有少數(shù)感性的人仿佛讀懂了哭嚎者的悲傷,眼中閃爍著絲絲淚花。
張云龍坐到病床上緊緊握著何超粗糙的手掌,千言萬語卻不知該如何表達,只能靜靜的用充滿淚水的雙眼看著何超。
良久何超才回復了平靜,通紅的雙眼看著張云龍問出了第一句話:“弟兄們的仇報了嗎?”
“雞犬不留。”
“好!太好了!”聽到兄弟們的仇報了之后,何超流著眼淚拍著未受傷的腿,過了好一會才再次緊緊抓住張云龍的手感慨的說道:“當年你雖說本領高,也
成熟冷靜,但在我眼中還是一個小家伙,沒想到再次相聚已經(jīng)是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了!”
張云龍聞言忍不住咧了咧嘴巴冷笑道:“整個大西南‘皮娃子’的稱號可不是在我頭上。”
“啊哈哈……”何超尷尬的笑了下惱怒道:“你這熊孩子,這么些年不見就不能給我點面子?”
“你什么時候有過面子了?”張云龍一邊損著一邊松開手遞過去一根煙。
看到兩人點了煙毫無顧忌的吞云吐霧,陸曉蟬張了張嘴巴想要阻止,但看到旁邊跟張云龍一起來的美女就把話收了回去。
“小龍,這是?”何超美美的抽了口煙才發(fā)現(xiàn)站在一邊的宋慈恩,看著眼前美的不像話的美女含笑看著自己,不自在的將手里的煙頭熄滅問道。
張云龍看了看宋慈恩稍微遲疑了下還是站起身來:“這是慈恩,我……老婆?!?/p>
“你小子行?。∈裁磿r候結(jié)婚的,都不和我說下!弟妹你好,我是何超!”何超狠狠的拍了張云龍一巴掌,心里替兄弟開心也有些抱怨。
宋慈恩紅著臉蛋看了一眼張云龍禮貌的對何超問候道:“何大哥您好!云龍沒跟你說是因為我們還沒有辦酒宴,只是領證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