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村人敬重的劉仲洋按住腰間大刀,壓下心底在見到趙清絃后涌起的異樣感覺,一言不發(fā)地走到叁具尸體前查看。
戰(zhàn)了十?dāng)?shù)回,最后皆被一掌致命。
劉仲洋確信自己是和村長第一時間趕來此處,他沒看到是誰下的手,同樣的,除了從茅屋出來的幾人,也沒其他人能知道當(dāng)時情況。
單憑衣著打扮,他只推測地上幾個刺客為恒陽教的人,然此事牽連甚廣,尚不敢妄下定論,劉仲洋不動聲色地往前走了幾步,余光瞥見樹干微凹,有著一個叫他無法忽視的掌印。
尋常習(xí)武人的出掌力道平均,掌印依據(jù)內(nèi)力均會留下或深或淺的痕跡。
而眼前這個——
劉仲洋驚道:“這里竟有沐瑤宮的邪徒?”
此言一出,嘩聲四起
“莫非……莫非是茅屋那人?”
“我就說怎會無緣無故到我們村里,定是有陰謀!”
“還說是和弟弟一起逃出來,除卻頭幾天,之后都沒再見過人,定是被他拐去的童子,為蒙騙我們才訛稱是兄弟!”
“那小孩不會已經(jīng)被他殺了吧?”
甚至有人抱起孩子就跑走,喊道:“別妄想能害我兒子!”
沐瑤宮心經(jīng)著重身法,以靈巧為主,多半赤手空拳上陣,不擅武器,故而漸漸衍生出一套能被人所辨識的招式。
習(xí)素心秘譜的人,體內(nèi)真氣游走迅速,更利于集中一點的攻擊,以掌法為例,力道會偏重在五指,留下的掌印自是掌心處較淺,而指頭之處的陷部更深。
沐攸寧上前幾步,笑問:“巡檢大人,我是做了什么十惡不赦的事嗎?”
劉仲洋驚訝地問:“沐瑤宮的人是你?!”
“正是。”
未待劉仲洋有所反應(yīng),村民的罵聲驟停,得知冤枉人后,很快又轉(zhuǎn)移怒意至沐攸寧身上,怨聲又起。
沐攸寧望著圍觀的村民,自是看穿他們只欲找個由頭打發(fā)外人離開村子。周氏兄弟住在這里縱有不愉快,然有稚弟要顧,有一個安身之處總比沒有要強,當(dāng)然不能讓村民得逞。
她抿唇一笑,乖巧得像頭無害的幼獸,軟聲向眾人提問:“有人襲擊村子,恰巧我借住周公子家中,難道就不該出手相助?”
劉仲洋聽得眉頭緊皺。
云州是沒多少稚童被拐的案例,可其余州縣卻是愈來愈多,尤為近半年。眼前這小姑娘并不像常居云州,加之武林大會乃江湖盛事,她多半是打算趁早趕來云州好占一席位。
雖她口中說得正氣凜然,但按照以前接觸過的沐瑤宮人來推測,不能排除外地童子被拐的案件與她無關(guān),說不定是她在途中狩獵一番的結(jié)果。
周子悠扶著周翊明走了出來,就這樣站在門前,樣子虛弱無比。
劉仲洋看向那兩兄弟,心下一驚,難道這兩個小兄弟是她的目標(biāo)?
連綿大雨正巧遇到不能自保的兩兄弟,難怪她忍不住出手。
劉仲洋一心記掛近年聽來的案件,愈發(fā)確信心中的判定。
按理說武林中人再是聲名狼藉,在沒有實證前也不能押進大牢,只眼下情況略有不同,她既承認了是沐瑤宮的人,即使那位小兄弟被嚇破了膽不能作證,單憑地上的尸首也該讓她到牢里候?qū)彙?/p>
別的他還不能斷言,可他是為了捉什么人而來到這里,卻是記得清清楚楚。所謂采花大盜僅是對外的借口,那是沐瑤宮的人啊,這姑娘極有可能是那人的同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