咿呀——
趙清絃自房內(nèi)拉開了門,把沐攸寧拽了進去,啪的一聲門被他關(guān)上,還栓好門閂。
師兄妹久違的重逢被驟然打斷,門外的沐殖庭面色不佳,賭氣地踢了門框一腳,默默忍下這口氣,轉(zhuǎn)身回房。
沐攸寧猝不及防地撞進趙清絃硬梆梆的懷里,疼得眼淚都擠了出來,她摸著鼻子,說話有點含糊,問:“什么時候醒的?”
趙清絃整個人軟癱在沐攸寧身上,好像有點不清醒,一直叫喚她。
沐攸寧拍拍他的背以作安撫,把人拉扯回床上,又探了他的額頭,已經(jīng)變回平日的溫度,也不知算不算得是正常。
趙清絃帶著一身水氣仰躺在床,烏發(fā)凌亂披散,僅有外袍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腰帶被他胡亂打了個結(jié),此時大片皮膚露在外面,眼神少了些尋常的淡漠,取而代之的是乖順,清澈的瞳仁隨沐攸寧的身影移動,像被釘子牢牢釘在她身上般,半分不偏。
沐攸寧坐在床沿,替他掖好被子,柔聲問:“怎么要把我拉走?”
趙清絃無聲笑笑,伸出手與她十指緊扣,滿足地閉上了眼。
自浮石塔相遇,趙清絃就有點不對勁,畢竟他向來不顧臉面,才不會因為吃醋而只敢偷偷去找她,更不會為了見她一面而親手毀了大好的進攻機會。
沐攸寧回想過往兩人的相處,趙清絃在病中確實會更加纏人。
她輕輕地在他臉頰的傷口落下一吻,問:“很痛吧?”
“再親一下?!?/p>
趙清絃意識迷糊,可他還是能分清此時心中的不安源自何方。
“沐姑娘……”
于是他小心翼翼地開口,用近似哀求的聲調(diào)向她索取更多:“再親一下就不痛……可以嗎?”
沐攸寧輕撫他干裂的唇,刮去沾在傷口上的沙石,他耳垂軟綿綿的,趙清絃被撓得不住輕哼,薄唇緊抿,青白的臉上蒙上一層緋色,漸漸連眼皮也沾上那抹紅。
趙清絃看清她的本性,仍愿對她百般疼愛,寵溺至極,與她相處總愿卸下防備,鋒芒盡斂。
在他面前,沐攸寧從來都過得自在,無需要刻意迎合退讓,所行之事全憑喜好,無關(guān)男女。
她俯首吻落在趙清絃的唇上,笑問:“夠嗎?”
趙清絃得了回應(yīng),心下稍定,得寸進尺地道:“還要?!?/p>
沐攸寧笑意軟甜,一張臉靠得他極近,語調(diào)輕快地道:“好呀?!?/p>
那么,她也愿將自己傾力學(xué)會的溫柔,盡數(shù)交付予他。
像他一樣,不求回報。
***
云州地大,除卻恒陽教偶爾激起的漣漪外,遠(yuǎn)比益京城更能擔(dān)起都城一職,然隨著恒陽教倒臺,動蕩四起,云州境內(nèi)安逸日漸遠(yuǎn)去。
趙清絃并無要醒來的跡象。
澄流在房里困得無聊,盤算著找沐攸寧打發(fā)時間,才出房門便見她木著臉跟在沐殖庭身后,氣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