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p>
聽他坦然承認(rèn),一雙桃花眸頓時彎成兩半清淺的月兒,沐攸寧玩味地吻在他耳邊,繼續(xù)撩撥:“你當(dāng)知道,我是最喜歡你的?!?/p>
被覆住的拳頭驀地一緊,趙清絃嘆了嘆,欲要保持理智,不小心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僅一瞬又放松下來,認(rèn)命地擱下筆,問:“不是在說正事嗎?”
“你就是我的正事,不都說了嗎?沐瑤宮的人——”
趙清絃搶先堵住她的話。
哪來這么多的正事閑事?終歸是想聽她親自說出口,說那個讓她魂牽夢繞的人是他罷了。趙清絃展掌與她十指相緊扣,僅落下淺淺一吻,抵不過沐攸寧食髓知味,抬手勾在他頸后,把人壓得更低,將這吻親得更深。
房間炭火仍在燒著,然離得遠了未免有些寒意,兩人久坐在桌前,體溫都稍為降低了點。
沐攸寧順著他衣領(lǐng)伸手摸去,此時兩人肌膚溫度相近,卻讓趙清絃愈發(fā)地敏感,被她觸碰的地方寸寸繃緊,尤在她無度地往下探索時,連呼吸都凝住,急忙扣住她的手求饒:“別看……”
“真不讓看?”
趙清絃抬眸,似有兩個念頭在腦海相爭不停,想要說服自己作出抉擇。
少頃,他才自她的熱吻中掙脫,得到一口喘息的機會,抿唇掩去那點不安,低聲問道:“沐姑娘……喜歡誰?”
“清絃呀?!彼敛华q豫地回話。
“那……”趙清絃將領(lǐng)子往上攏了攏,深吸一口氣,再問:“沐姑娘覺得我好看嗎?”
平心而論,他若再長幾兩肉,定會比現(xiàn)在好看數(shù)倍,然而,這也礙不著他在沐攸寧心中的地位,她在他復(fù)雜的眼神里點了頭,認(rèn)真回答:“最好看了?!?/p>
“以色事人終不長久,在這下面,只有一副破爛的軀殼?!壁w清絃攥著衣襟未放,執(zhí)拗地與她相持,他掛上往日的笑意,嘴唇彎成恰到好處的弧度,叫人摸不透情緒:“沐姑娘看了,定是要嫌棄的?!?/p>
他心底是介意的。
遇見她前,趙清絃并不覺得這身體有何問題,不過是虛弱了些,能用就好。自二人相遇后,這傷痕累累的軀體彷佛在提醒他的殘缺,亦無與人攀比的本錢,叫他自愧難堪。
原先的沐攸寧只求快活,并未對此提出要求,他也理所當(dāng)然地藏起那些不堪入目的痕跡,可如今她表明心意,再是體諒他也會心生好奇,想要看清屬于他的過去,想藉此熟悉“趙清絃”這個人。
“傷重自愈、血枯不亡,這樣的體質(zhì)使我活如怪物,欲行之道卻要仰仗此荒謬之態(tài)。世人恨我懼我,我皆欣然受之,唯對沐姑娘,總叫我恛惶無措?!?/p>
他邊說邊跪下,執(zhí)起沐攸寧的手把掌心朝向自己,在她指腹輕細(xì)地啄吻,抬目凝望,帶領(lǐng)她的手撫摸在自己的側(cè)臉,留戀著她給予的暖意。
可她說了喜歡。
趙清絃笑意更盛,每當(dāng)想起這事,他不安的心情就莫名平伏下來,再大的醋意也隨即消散。
“父母仇不能忘,應(yīng)下澄流的話我也必須做到,除此以外,沐姑娘就是主宰我的天道?!?/p>
“沐姑娘想看,那就看吧?!?/p>
“便是只能再討你幾天歡心……又有何妨?”
她無意喝下?lián)剿幍木疲篂橼w清絃驅(qū)趕了幾分不安,好讓他知曉方才那些埋怨是真的,情緒是真的,連對他的喜愛,也是真的。
若衣服底下的丑陋能唬住她,讓她稍為退卻一兩步自是最好,若她仍無懼往前,除了不敢在她清醒時言明的心意,其余一切俱不需再怕。
因為,她喜歡他,這比起世上任何一件事都要讓他心安。
“覺得難看,不還有這張臉能充數(shù)嗎?”
趙清絃笑容未斂,態(tài)度卑微,跪姿筆直,彷佛真的在與上神祈愿,盼得她的一夜憐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