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絃淡聲道:“可惜,無解。”
“不!”叱裕嵐大喊出聲,緊捉住他的手,跪在地上,嗚咽道:“求求你,救我父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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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清絃往后退了半步試圖抽回手,卻被叱裕嵐拽得緊緊的,他輕蹙眉頭,刻意松了手,拂塵便掉到地上,發(fā)出悶重的聲響。
他緩緩抬眸,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恰好迎上沐攸寧驚訝的目光。他是算出沐攸寧在東北方,卻也想不到她竟就在眼前,心下忻悅,在表現(xiàn)出對兩人相遇的愕然之前,臉上已綻出笑意。
澄流聽到趙清絃拒絕,不免婉惜,若不是走投無路,又怎會叛了信仰,去求他們二人呢?他壓下心中那點愧意,眼見趙清絃的手腕已被抓得通紅,生怕叱裕嵐用力太過誤傷了他,移步上前輕拽她的手,安撫道:“姑娘冷靜點?!?/p>
叱裕嵐眼框發(fā)紅,哭聲更甚,問道:“你們這身裝扮是會術(shù)法吧?真不能幫我?”
“倒塌的是石室,繼而堵住陸路,對嗎?”
叱裕嵐求助心切,面對族內(nèi)的秘密卻不免謹(jǐn)慎起來,聽到趙清絃的猜測,力氣像被抽空般松開了手,愣了半晌,擦去淚水,下意識搖頭,問:“這有何關(guān)系?”
“這石室建于地底,陰氣很盛,料是你們族人的墓穴。按理說倒塌后族內(nèi)應(yīng)該很重視,偏生你們視若無睹,更巧的是在活人祭期間才出的事,明顯是為了將什么人困在島上?!?/p>
趙清絃沒在意她的反應(yīng),繼續(xù)說:“大祭司地位崇高,能讓你甘愿冒險求助外人的情況,只有一種——你,或是你父親,得罪的是大祭司?!?/p>
叱裕嵐茫然地看著兩人,一時之間也不知該盡數(shù)交代,抑或就此作罷。
趙清絃再強調(diào):“這事貧道幫不了?!?/p>
她咬咬牙,轉(zhuǎn)身走進屋內(nèi),低聲道:“跟我來。”
趙清絃駐足不動,又望向沐攸寧。
她逆光坐在房頂上,艷紅的衣裳被夕陽染得更明亮,細軟的臉頰也因而照得粉嫩,自驚訝中回過神后就緊盯著趙清絃,半瞇的眸里帶了幾分探究。
只見趙清絃指了指右手,她竟在他眼底讀出一絲委屈,甚覺好笑,便躍下抱住他的手,輕聲問:“怎么像在撒嬌?”
“沐姑娘聰慧?!?/p>
沐攸寧聽得噗哧地笑了出聲,見叱裕嵐回頭,連忙松手掩唇,不再說話。
趙清絃稍移半步,將人遮去,確認無異才把右手藏在后方,準(zhǔn)確地牽住沐攸寧,拉著她進屋。
叱裕嵐謹(jǐn)慎地關(guān)上門,天色已昏,桌上只點了一根蠟燭。
“我父親本是左護法,向來不像右護法般會說話討大祭司歡心?!?/p>
趙清絃和澄流一同站在案旁,沒有上前。
叱裕嵐回避著二人視線,深怕被誰偷聽過去似的,小心翼翼地道:“前些日子,父親不慎得知大祭司和右護法的計劃,說埋了炸藥毀掉石室西側(cè)的甬道,只要留下入口便可,沒過幾天,路就應(yīng)他所言倒塌了,也不讓人修補?!?/p>
沐攸寧低頭看向交迭的兩只手,他皮膚白皙,又無血色,如同鋪上一層雪霜,使得手背那道傷痕份外刺眼。
也不知他是何時弄傷的,已經(jīng)結(jié)了痂,似是被刀刃劃出的傷口,筆直齊整,邊沿甚至還泛著紺紫。
趙清絃的體溫很低,異常的低,總涼得像冰塊一樣沒有溫度。她以姆指輕輕覆在傷口上摩娑,盡管一直沒放手,可他的身體就似個無底深潭,將她的溫度不住吸去的同時,絲毫沒有任何變暖的跡象。
趙清絃問:“大祭司是如何傳位?”
“先傳兒孫,徒弟和左右護法,如果像先代一樣都沒有的話,就要請示上神指點。”
沐攸寧靜靜聽著幾人對話,很自然地將另一只手也覆上去,試圖捂暖。
澄流聽得奇怪,問:“他們會術(sh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