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道長以身作餌,請務(wù)必以自保為先?!?/p>
趙清絃笑了笑,遞他一枚符箓,道:“帶在身上,可抑壓邪氣?!?/p>
澄流抱手而立,自昨夜起未離開張則彥半步,因此在趙清絃來前二人已是談了許久。這事確是殘虐了些,澄流雖覺詫異,可想到是來自趙清絃的提議,倒像他行事,便坦然點(diǎn)頭,稱會幫忙幾分。
房內(nèi)靜默無聲,片刻,澄流問張則彥:“世子,這侯府今后……”
“權(quán)貴只手遮天的日子早該吃點(diǎn)苦頭?!?/p>
張則彥意志堅(jiān)定,把符收好,頭也不回就走了。
趙清絃伸了個懶腰,問澄流:“你要動手嗎?”
澄流捂住胸口坐下,遲疑地道:“會被詛咒吧?”
趙清絃樂了,哈哈大笑:“有我在怎么還會害怕?”
“就是這樣才怕??!”澄流翻了個白眼,急道:“即便你能化解,但要耗費(fèi)多少精力去抵消?當(dāng)真不會觸到舊患嗎?”
趙清絃緩了下來,撓了撓側(cè)腰,從容回話:“都這么多年,早不會痛了?!?/p>
澄流舉起茶杯,猛地潑了他一身冷水,哼道:“勸你還是清醒點(diǎn),別受情愛蒙蔽?!?/p>
趙清絃無奈擦臉,并不氣怒,笑言:“什么蒙不蒙蔽的,不過行之當(dāng)行——”
驀地,趙清絃伸手按在澄流的面具,用力一推,壓得澄流鼻梁生痛,趕在他反應(yīng)過來之前兩手掐訣,只見澄流的手懸在半空,咬牙切齒地道:“小打小鬧都用咒術(shù),就這么輸不起嗎!”
趙清絃空出手屈指彈了他一記,在澄流的慘叫聲下慢悠悠地走回房間,待門完全關(guān)上才松了手訣,點(diǎn)頭笑應(yīng):“說得不錯。”
***
趙清絃摸了摸濕漉漉的肩頭,想也知道此時的狼狽狀,取了衣服便繞至屏風(fēng)后,不料竟見沐攸寧搬來椅子靠坐在窗邊發(fā)愣,連他回來都未有聽到。
“睡足了?”
沐攸寧迎上他的目光,懨懨應(yīng)了聲,再又看向窗外。
趙清絃脫下外衣,用干布拭擦里衣,所幸外衣料子上好,水并未滲進(jìn)去,他把換下的衣服晾在屏風(fēng),向她走過去,溫聲問道:“怎么了?”
沐攸寧托著腮端視趙清絃,像要在他臉上尋出一絲異樣,而他并無半點(diǎn)不自在,兩人靜默對視,直至窗外飛來一只鴿子,沐攸寧才伸手把牠接來。
“小道長與我同行,難道是因?yàn)槲业捏w質(zhì)?”
趙清絃立在一側(cè),聞言微訝,不明白她為何會在此時提及這話題。
他攥著布帕的五指收緊,僅一瞬又放松開來,背向她緩緩展開布巾,晾在換下的外衣旁。
她沒錯過趙清絃的任何動作,眉梢一挑,問道:“我是你留的后手,用在武林大會的誘餌?”
趙清絃沒有說話。
“小道長一直在利用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