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大會歷時一旬,首叁日把人數均分作六組,每天分上、下午合共六場混戰(zhàn),每場僅留下叁十人編成小隊,在,教不了什么功夫,讓幾人學武不過是為了鍛煉身體,卻無意發(fā)現二弟子天賦絕倫,在劍術方面有極高悟性,甚至在十五歲那年就自創(chuàng)出新劍招,師門上下皆以他為傲。
次年武林大會,同心門一行人抵達云州參賽,陳勝跟在師父身后,聽他語重心長地道能與武林中各門各派的人切磋已是難求的機會,讓幾人好好觀摩學習。
二師兄為人勤奮,武功扎實,穩(wěn)穩(wěn)打進生死斗,連勝七場,為同心門打響了名號,讓不少人對這素未聽聞的門派刮目相看。
陳勝那時年紀還小,隨師父師伯在場邊觀戰(zhàn),身邊都是些大門派,盡管如此,仍能聽到不絕的夸獎之聲,對臺上那位少年天才寄予厚望。
類似的贊賞都讓陳勝倍感自豪,即使備受頌揚的非他本人,他依然昂首挺胸地立在各大門派弟子當中,對自己身為同心門弟子而有著無比驕傲。
直到另一位與二師兄年紀相彷的少年上臺,手執(zhí)玉扇,禮貌地向二師兄抱拳躬身道:“多有得罪。”
彼時趙清絃鋒芒未現,眾人見他形銷骨立,未曾動過一個指頭,只靠護衛(wèi)混入生死斗,怕是個弱得連五歲小孩都能輕易擱倒的人罷了。
場外的人七嘴八舌地討論,不禁輕視起來。然未待他們看清,陳勝的二師兄已面露苦色,細看之下頸脖被黃沙緊纏,周遭的空氣似有生命般流動,時而化成一根細長的軟鞭,時而筑出一道透薄的沙墻,前所未聞,詭譎至極,二師兄眼見全無還手之力,選擇了棄劍投降。
趙清絃松了手訣,孤身立于臺上,連勝十五場。
比武本講求愿賭服輸,可少年天才一人足矣,忽然又冒出另一個,所使的手段讓人摸不著頭腦,如何讓人信服這賽果?
說他出術獲勝的指責愈來愈多,早有人心有不服,此時更是慫恿他人紛紛下狠手。
恰逢此時,場外起了騷動,少年天才兩眼通紅,仿若溢血,不論言詞或行徑俱狀似失心瘋,口齒不清,神態(tài)癲狂,手握利劍亂舞,狠狠地刺向身邊的人,場面頓時亂成一片。
陳勝記得清楚,溫潤的二師兄是與趙清絃對陣后才有異狀,百草堂弟子不敢貿然靠近,無從判斷其病癥,只應堂主之言迅速抓了安神藥方望拖延時間。
然而不待他們有所動作,廣場內愈來愈多的人有同樣征狀,拿著武器互相攻擊,殺得眼紅,百草堂堂主原還能指揮弟子為人治療,未幾連堂下弟子也有癥狀,他瞪圓雙目,疾步奔向最先倒地那幾人,尚來不及一一細探,失神之際竟已將猜測說了出口。
“是七日蠱?!?/p>
不過瞬息,百草堂堂主就變了個樣,他不敢細想竟有人膽大如此,會在武林大會上投蠱,剎那間神色呆滯,似受了驚嚇般木然站在原地。
此蠱無救。
這事實叫他難以接受,周遭一片混亂,立于他身側的武林盟主迅速把抵在他后腰的刀收回,轉身把門下弟子擋在身后,對撲殺而來的病者一劍封喉。
他未再去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