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月明鴛夢漾清泉（第1頁）

朗月穿林薄，夜寒未散。

良久，趙清絃才低頭吻去她眼角半干的淚痕，把人按在胸前輕撫后腦勺，嘆了口氣，說：“沐姑娘可真是殺我一個措手不及?！?/p>

“什么？”

沐攸寧嗓音微啞，趙清絃瞥看不遠(yuǎn)處的冷泉，背向她站起來脫了外袍，回身把人抱往泉里走去。

冷泉不大，水也不深，兩人泡在里面正好還有些活動的地方，趙清絃怕她一個脫力滑下，便將人摟在懷中，扯著袖子細(xì)心地替她擦身，道：“抱歉?！?/p>

“小道長為何道歉？”

沐攸寧皺了皺眉，這才覺得他情緒有點不妥。

她眼眸透澈，和生于林間的幼獸般無所畏懼，直盯著趙清絃，試圖找出一絲線索。

很快，低頭的剎那，瞥見他胸前的刀傷將泉水染上淡薄的粉色，彷佛與什么聯(lián)系起來，繼而哈哈大笑，聲如涓涓流水，直至眼淚止住，才又望向趙清絃。

沐攸寧緩了緩氣，道：“你知道么，所有人都說這是歡愉之事，我想著你情我愿，忍一忍也過去了。當(dāng)下痛得要命，卻深怕你遇上反噬，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p>

趙清絃再度道歉，神色認(rèn)真。

“我沒有怪你呀，還是說，你方才說的道理都不作數(shù)？”沐攸寧親了親他的下巴，抿唇笑笑，又道：“小道長已然及冠，想必并非那般迂腐之人吧？”

趙清絃啞然失笑，沒想到她竟以同一套說辭來反駁，心下無奈卻又深深受用，完全拿她沒辦法：“畢竟你……”

“畢竟我盜取了你很多內(nèi)力——”沐攸寧很快就打斷了他，捂住小腹，繼續(xù)說：“本就不該這樣計較，不然真成為交易了?！?/p>

若并非她初夜，趙清絃至少能明確知道眼前的少女是出于自愿，并非什么氣氛使然，被他誘騙失身。

沐攸寧點了點他眉間，道：“我所求始終是內(nèi)力的增長，自選擇修練素心秘譜后都不曾悔過，小道長這個表情，倒像是我強搶民女似的，可別讓我徒添內(nèi)疚之情啊。”

趙清絃聽出她言下所指，端詳片刻，知曉她是當(dāng)真不在意，便不再糾結(jié)，爽快地應(yīng)了聲好。

停滯不前也不是他的風(fēng)格，順心而行，如此極好。

把話說開后，兩人才真正放松下來。

突闖的內(nèi)力本就未能實時融合，引得她全身滾燙難耐，更和纏綿過后的疲憊混和一起，有種渾身上下沒一處屬于自己的感覺。

沐攸寧閉著眼將頭靠在趙清絃肩膀，環(huán)抱著他，與之相抵的肌膚傳來冰涼的觸感，又有冷泉降溫，內(nèi)力竄動以致的高溫才得以降下。

休息了好一陣子，她終是覺得舒緩了點，徐徐睜眼，抬起手指在趙清絃的發(fā)尾繞圈，卷起一縷頭發(fā)，又松開來，反復(fù)把玩。

兩人閑談了一輪，沐攸寧戳了戳他胸口，她雖是盜了內(nèi)力，可對于習(xí)得素心秘譜上的每重各需多少內(nèi)力依舊懵懂，推測道：“我覺得至少能突破到第叁重吧？”

若是取得的內(nèi)力充沛，又能和體內(nèi)的真氣好好融合，身體便會像服下靈藥般，不僅體魄更壯，且有著與之相符的內(nèi)力。有些過目不忘者，更在未曾習(xí)過拳法的情況下，單憑與敵交手時模仿對方的拳法回?fù)?，僅以雙修得來的內(nèi)力相拼，以牙還牙。

素心秘譜便是這樣的一門心法——能讓毫無根基的人不廢吹灰之力，盜去別人苦練多年的內(nèi)力。

“第四重?！?/p>

趙清絃耳邊回蕩著她的嬌喘，低眸將人盡收眼底，更正她：“聽得你報上姓名，只以為你封住內(nèi)力，不愿讓人探出底蘊?！?/p>

見沐攸寧驚訝地回望，他抬手點了點她鼻子，繼續(xù)說：“我的法力……其實與習(xí)武之人說的內(nèi)力極像，方才已傳叁成予你，聽起來不算多，可素聞沐瑤宮外門弟子只能習(xí)至第四重，依我遇過的人來看，這叁成足以助你達(dá)至這境界，甚或更高。”

“我占去大便宜了啊。”沐攸寧埋在他胸前悶聲笑著，震得他胸腔發(fā)麻，趙清絃抿了抿唇，只覺才剛歇下的邪念再度浮現(xiàn)。

他挑起沐攸寧的下巴慢慢靠近，她不躲不閃，見趙清絃竟止住動作，反而不滿起來，用力地吻住他，兩手不安份地亂攀，也說不上是誰先勾的誰，粗重的喘息聲再又奏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