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失火了吧?”劉仲洋心下一驚,撥開她欲探頭往里看,房內倏然傳出物品碰撞的聲響,他更是焦急,忙聲追問:“莫非是在鬧脾氣,把東西亂砸一通?”
“火滅了,莫要擔心?!壁w清絃系著腰帶跣足迎來,自顧自地道:“只是劉大人的博古架造得粗糙,不過是稍稍借力,竟整個倒了下來,險些叫我喪命?!?/p>
澄流望著他走得歪歪倒倒,一整個操持過度的模樣,當下又有什么不明白,便趕在劉仲洋開口前把話止住:“我來收拾!”
“別忙活了,免得又到處說我把你當下人使喚?!壁w清絃笑了聲,往外指了指:“還是勞煩劉大人找兩個婆子來吧,東西沒爛多少,只是亂了點——若想在這邊用早飯恐怕不行?!?/p>
說是有空,可劉仲洋又哪會真的閑下來,不過是趙清絃托他查找的事有了眉目,這才尋借口回來。他應下話,帶著幾人折回廳堂落座,待廚娘重新上菜,已近中午。
飯后,眾人散去,趙清絃并不急著動身,沏了壺茶靜候劉仲洋,將探來的消息詳說。
“你猜得沒錯,我調查過府衙的密錄,廣場正下方便是當年運河所在?!?/p>
趙清絃挑眉問:“運河是真的?”
劉仲洋頜首,正色道:“真的,架子下的地磚年久失修,裂開一道細縫,密錄掉落后滾到那兒,想來是找得匆忙,沒人想到還留了一卷?!?/p>
“好,我知道了?!壁w清絃問到想問的,便不多寒暄,只再又提醒他:“劉大人記得別插手?!?/p>
***
才第二日的比武,廣場上的擂臺已有些破損。
沐攸寧得到名單便失了昨日的沖勁,用飯后在街上亂逛,臨近開賽才在腰間別上木牌點名上場。
因為朱繁翰的話,沐攸寧對今日的比武有了戒心。
她立定一側,抱手望向臺下的人群,許多都抱著來看場好戲的心態(tài),彷佛見到邪教的人相互廝殺能為他們帶來巨大快意。
鑼聲既響,原該蕩起漫天塵土,卻不知為何,臺上各人神色自若,未現(xiàn)絲毫殺氣。
站在中央的一名男子身形瘦削,然手執(zhí)的巨錘似有百斤重,他等得不耐煩,率先打破這片寂靜。
“與各位同場,實屬我榮幸,竟輕易得來正我武林的機會!”
他身后一名百草堂的弟子手執(zhí)數(shù)包粉末,不知是藥是毒,附議道:“這位少俠說得不錯,縱敵眾我寡,今日也得拉下邪教狂徒陪葬!”
言畢,臺下起哄不斷,似是激起大片人的俠心,竟叫起了口號——殲滅邪徒,正我武林!
“呸!正什么武林?若不是我們襯托著,你們做的也不比我們正多少!”
巨錘男子把百草堂的弟子緊緊護在身后,他被這話激得動了動身,沐攸寧才看清他武器后的幾道人影。
沐攸寧掩唇輕笑,原來這場并非什么邪教居多,而是正道俠士只有寥寥幾人,難怪昨日朱繁翰如此為她擔憂,生怕她落得下風。
她的笑聲瞬息被掩沒在口號中,可這驕橫跋扈的模樣仍如烈陽般刺進不少人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