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片的杏花雨將他淹沒,可他不言不語,像是要同花葉一起枯死在這方天地里。
彼時我一時興起想釀杏花酒,見到那抹人影,嚇了一跳。
我離他咫尺之遙,下意識握緊了手中剪刀。
他卻苦笑一聲。
“阿姐,你在怕我?你不該怕我的?!?/p>
“你明知我的心意,何苦將我逼至絕境?難道在你心中,當真對我沒有半分男女之情嗎?”
“我不信?!?/p>
我神情一怔,手中的剪刀頹然墜地。
他上前一步,嘶啞著詰問我。
“蕭池,你在怕什么,我們根本就沒有血緣!”
“世俗便這么強大,我愛上你,便是有罪嗎?”
我們隔著杏花雨對望,他不明白我未說出口的話,我也分不清他夜色中模棱兩可的情愫。
直到府內火光沖天,雜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走水了!”
蕭瑾安的臉上閃過慌亂,最后看了我一眼,便翻墻離開。
臨走前,他極小聲地自語,像極了孩童賭氣時的抱怨。
“是你先不要我的?!?/p>
我仰頭接起那片飄落的花瓣,微微攥在手心。
火勢很大,很快燒到了那棵杏樹。
一桶接一桶的水潑上去,還是于事無補。
我看著我與蕭瑾安初識那年親手種下的杏花樹,在滔天火光中付諸一炬。
就像我與他,再難如初。
蕭瑾安還是偷走了城防圖。
那夜走水,不過是個幌子。
他來拖住我,沈婉兒則趁亂潛入我爹書房。
我匆匆趕到時,只來得及看見暗格邊角那片燒焦的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