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彪還在地上磕頭如搗蒜,卻讓整個牡丹廳針落可聞。
王莉嘴巴張著,半天沒能合上,她看看林楚欽,又看看地上那位,腦子徹底亂了套。周雅更是心口怦怦亂跳,她想起朱雀親自登門百草堂的情景,原先只當是尋常求醫(yī),現(xiàn)在想來,事情遠沒那么簡單。
林楚欽沒理會抖成篩糠的黃毛,只看著地上那灘爛泥似的王彪,聲音沒什么波瀾。
“你的人,先動的手?”
王彪腦門磕在地板上,黏膩的汗混著酒漬,話都說不利索:“林先生!林先生您消消氣!我查!我立馬查!真是我的人不開眼,沖撞了您跟您朋友,我王彪……我給您交代!”
他猛地一抬頭,臉上橫肉亂顫,沖著黃毛那堆東西就吼:“黃毛!你個狗日的!給老子說清楚!誰他媽吃了豹子膽指使你們來的?!”
黃毛手腕耷拉著,被這一嗓子嚇得一哆嗦,也顧不上疼了,手指顫巍巍地就指向沙發(fā)那邊的張明,帶著哭音。
“是…是張明!彪哥,張明那孫子!他…他找我們,說…說教訓這個人…”他飛快地瞟了林楚欽一眼,又趕緊垂下腦袋,“還說…事成…給一萬…”
“一萬塊?”王彪氣得差點厥過去。
這話一出來,包間里所有腦袋都轉(zhuǎn)向了張明。
張明嘴唇抖個不停,一個字都擠不出來,汗珠子順著額角往下淌。
王彪一聽是張明這不開眼的玩意兒差點坑死自己,火“噌”地就頂?shù)搅四X門子。他從地上蹦起來,哪還有剛才那慫樣,幾步竄到張明跟前,抬腳就踹!
“嘭!”
一聲悶響,張明直接滾到了茶幾底下。
“操你媽的張明!”王彪指著地上的張明,唾沫星子橫飛,“狗娘養(yǎng)的雜種!自己找死別他媽拖累老子!你算個球,也敢動林先生的人?老子今天先廢了你!”
他身后那伙人呼啦一下圍上去,拳腳悶響,不分頭臉地招呼。
“啊——!”
“別打了!彪哥!我錯了!”
“饒命啊——!”
張明殺豬似的嚎叫在包間里回蕩。先前那點囂張氣焰,早被揍得煙消云散。
旁邊幾個女同學早就抱成一團,抖得跟風里的葉子似的。周雅手心攥得緊緊的,看著地上蜷成一團的張明,又看了一眼旁邊站著的林楚欽,嘴唇動了動,終究沒出聲。
張明被打得鼻涕眼淚糊了一臉,趁著那些人喘氣的工夫,手腳并用地爬到林楚欽腳邊,一把薅住他的褲管,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林醫(yī)生!林神醫(yī)!我錯了!我真錯了!我有眼不識泰山!我不該惹您!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這次!我再也不敢了!我發(fā)誓!再也不敢了!”
他仰起那張腫得跟豬頭似的臉,就差磕頭了。
林楚欽低頭,看著腳底下這個東西,沒說話。他又抬起頭,掃了眼包間里那些大氣不敢喘的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