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么使詐?老夫這是未卜先知,早知有妖人欲害老夫,故而綢繆了一番?!?/p>
他對那酒妓勾了勾手,嘿嘿笑道,“愛妾,怎地不過來同老夫一塊兒尋歡作樂?”
燈檠精氣得跳腳,七齒象王亦瞪眼吹胡。那精怪著實身姿美艷動人,沒有一個男人不拜倒于其裙裾下,如今卻教一個胖老頭兒無情戲耍。微言道人轉向象王,將胡須撫得絞結,幽然道,“左老兄,你瞧,這
何處又逢君
第三回賭局開始,風里似凝了冰碴子。冷汗浸濕了微言道人的背,賭局還不曾開始,他卻已如一只濕淋淋的落水狗。
七齒象王再望了望草香,香仍未盡,便笑道:“方才也與胡老弟說過,這第三賭,賭的便是凡人是否惜命。老弟方才已拿自身作賭,這回也要親自上陣么?”
微言道人本想退卻,可一想此人狼子獸心,又登時忐忑不安。他抹了抹發(fā)濕的額,躊躇半晌,才咬牙道:“老夫披掛上陣,親自來與你賭!”
象王笑意漸深,拍手喚來私衛(wèi)隊兵。黑衣衛(wèi)兵們自樓下扛來一塊兒大賞石,從船上取來一串鐵鏈。一個著一身舊麻絮袍子的亂發(fā)小乞兒衛(wèi)兵們被捉上樓來,那小乞兒餓得眼青,大叫:“放開我!”一口尖牙咬得人手腳出血。微言道人看著不對勁,問,“這是要做甚么?”
七齒象王笑而不語,與此同時,私衛(wèi)隊兵已如影子般飄悠悠到了微言道人身后。微言道人忽覺頸中如冰似的一涼,低頭一望,竟是一條鐵鏈鎖上了喉嚨!
“左老兄,你這是何意?”微言道人大驚失色,像溺水了一般撲騰手腳。黑衣人們將那鐵鏈穿過七架梁,另一頭捆在了那小乞兒頸上,又拴上了嶙峋的賞石。
如此一來,微言道人便被吊在了梁上,鏈子的另一頭拴著那小乞兒。兩人腳尖皆堪堪及地,若微言道人落地,那乞兒便會被鏈子勒死;若小乞兒那頭的鏈子略扯過去些,微言道人也會魂歸西天。
“方才不是已與胡老弟說過了么?這第三局的賭題便是——看如胡老弟這般的凡人是否惜命?!逼啐X象王心懷叵測地微笑。“想必胡老弟能英勇無畏,視死如歸,為了這小乞兒的性命犧牲的罷?”
微言道人四體悚悚,方想叫道:“才不是!”可轉念一想,他若討?zhàn)?,那便是自個兒丟盔棄甲,在象王面前認輸。前番所做的努力便如竹籃打水一場空。他正猶豫,那隊兵卻已一腳把那小乞兒腳下墊著的椅子踢開了。小乞兒哇哇大叫,兩腳懸空,微言道人亦覺頸中鐵鏈在扯著他往天頂上吊,暗叫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