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口里那團(tuán)血肉卻輕得過分。清河叼起來,伸手到口里摸了一摸,卻取下一只斷掌來。
那人又?jǐn)財(cái)嗔耸终?,將其放在了岔道里?/p>
清河瞠目結(jié)舌。
與此同時(shí),七齒象王命家臣四處搜尋,而自己卻佇立于九獄陣法中央。他低頭看著那被血污去的陣跡,若有所思。
火光明滅,巖壁上的裂隙如一張笑口,愈咧愈大。倏然間,一道白影從那裂隙中如飛電射出!一面土壁訇然坍塌,落下的塵沙間彌散著墨跡。那巖壁竟是用寶術(shù)畫成的,有人躲在其后,竟教人一無所覺。
易情一掌斷去,神色卻鎮(zhèn)定無虞。他另一只手如撥弦般靈巧翻飛,在空里畫出墨跡。
他先前在此放血,便是為了教此處血味最濃,騙過清河的鼻子。清河以為他拖著殘肢倉皇奔逃,卻不想他留在了最危險(xiǎn)之處,守株待兔。
七齒象王見他兀然襲來,猝然變色,黑衣人們先前皆被他遣散去尋人,此時(shí)身邊竟無一人能相助。易情一襲白衣,身上血跡斑駁,雙目利如硎刃,仿若索命厲鬼,教象王膽寒心驚。
“侄女婿!”七齒象王短促地叫道。
水墨在易情手里凝成刀刃。他如脫兔一般躍上,身法輕捷而鬼魅。他是黎陽縣里最好的偷兒,無人能逮住他的蹤跡。刃身擦過象王脖頸,將皮囊突而撕裂。
“甚么侄女婿?我是你的上官!”
易情將他踢翻在地,濺血的臉龐上神色如霜,他拖著斷手,冷笑道。
“以前大發(fā)慈悲,曾革過你的職,今日便要來革你的命!”
苦海無邊岸
易情閃身而過,刀刃狠狠擦過七齒象王脖頸。
然而手上并無血肉撕裂感,他只覺自己仿佛不過割開一層鞣皮。回首一望,卻見七齒象王肌膚猶如桔柚般坑洼,像一只鞠球般泄了氣,破口處并未流血。
而在皮囊之中,有一星溫光爍爍發(fā)亮。易情喘息著走過去,卻發(fā)覺那是七齒象王的魂心。出乎意料的是,那魂心并不幽冷,反而宛若晴日,灼燙似湯,仿佛金虎飛龍,震人心魄。
那魂心竟給易情一種莫名的諳熟感。他戰(zhàn)栗著后退一步,刀刃護(hù)在身前。
“呵呵,你說你是卑人的上官……”黑暗里傳來一個(gè)藹然的聲音,易情猝然回頭,卻驚見石層宛若開扉,月輝傾瀉,一個(gè)癡肥人影立于自己身后。七齒象王竟安然無恙,手提蓮紋燈,蕭瑟的燈影映亮了一張笑容可掬的臉。
易情再猛地一看地上,卻見方才他割開頸項(xiàng)的尸首已化作一只干癟皮囊。這是甚么障眼法么?可他方才分明已見其中魂心,為何眼前的七齒象王竟有兩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