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對文公子的反抗,他想教文公子知曉,哪怕是籠中鳥兒,也是能啄傷人的。
可小泥巴所不知的是,當(dāng)他離開文公子的書齋后,湘竹簾后轉(zhuǎn)出兩個人影。
一人是個生得怪模怪樣的侍從,嘴吻凸起,兩眼黃豆樣的小,頭戴銀簪,一身窄袖小帶戎服。另一人卻是著月白地漳絨衣的文公子,雖氣虧身弱,卻靡顏膩理,眉眼如畫般清艷。
那怪樣侍從走到桌前,拿起那疊硬黃紙,嘿嘿笑了兩聲,道:
“公子,他將你先前點給他的那些人的生平都寫孬了!”
文公子卻慢慢走過來,仔細(xì)一瞧,他身上竟似添了更多的傷,臉色慘白,像是血都流盡了。
“沒關(guān)系?!彼?,“我給他的這些人,其實并非文家人,昨夜也尚還活著?!?/p>
那怪樣侍從摸了摸桌上的硬黃紙,心領(lǐng)神會,嘆道:“公子真是好手段!竟將文家樹的敵的名兒告訴那叫易情的下仆,誆他在這天書紙上寫字!”
原來那硬黃紙并非普通的紙,而是真正的天書紙。
文公子用激將法,故意讓小泥巴在天書紙上寫下文家敵手的名字,再讓他像寫故事一般寫下極壞的生平。這樣一來,那些敵人將會如小泥巴所寫的那般死去。
小泥巴一心想碰到天書,靠天書之力逃脫,可不想他早已做了那拿捏人命理的判官,將一個個人送進(jìn)阿鼻地獄。
日光透過燈籠飾窗格,零零碎碎地落進(jìn)來。硬黃紙上的墨跡遭金光一映,猶如淋漓血跡。
“可是,公子,您分明利用了那蠢小子辦妥了事,不必臟了手便除了人,可您為何看上去不甚欣喜?”那怪樣仆從不解地發(fā)問。
文公子的神色依舊淡淡的。窗外飄來幾聲鶯啼,分明是融暖春色,可卻似有滄涼的西風(fēng)刮進(jìn)了他眼里。
“沒有的事?!?/p>
他低頭撥弄著天書的紙頁,面無表情道。
“我很開心?!?/p>
孤舟尚泳海
小泥巴在硬黃紙上胡寫一通,將文公子的伴當(dāng)皆寫得下場奇壞。可奇的是,第二日文公子并未細(xì)看那些紙,只是命人又搬來一摞毛竹紙,讓他接著繕改宗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