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剛才,陳慕雪手中隨意提的一個購物袋,都能抵得上兒子四年學費。
我閉了閉眼,沒想到夏季的風竟也能如此冷。
秦牧洲后我們一小時回到家,與剛才電梯上四肢健全的人不同,此刻他又坐回了輪椅。
“老婆兒子,我今天去撿瓶子賣錢了!給你們帶了好吃的!”
兒子習慣性的起身,把他的輪椅扛過門檻,多年來肩膀壓得滿是淤青。
我整理好心情,接過他手中的袋子。
我認得這些菜品,餐館打工時見過,他把陳慕雪母女吃剩下的東西給我們帶了回來。
兒子此刻渾然不知,仍一言不發(fā)的替秦牧洲擦拭身體。
翻身抹油,動作熟練地讓人心疼。
心臟刺痛,我再也受不住,打掉他的手,“行了思哲,去吃飯吧?!?/p>
秦牧洲怪異的看了我一眼,不明所以。
路過他時,我特地撞了下他的輪椅。
秦牧洲登時失去方向,慌忙伸出一條腿來支撐。
那條本該沒有任何知覺的腿。果然是真的啊……
我緊了緊眼,胸腔悶痛到達頂點。
為了兒子,我假裝沒看見,自顧自去盛飯。
餐桌上,兒子扒著碗邊,囁嚅開口:
“媽,能不能預支給我一千塊,我想買個手機……”
筷子啪嗒一聲敲在桌子上。
秦牧洲擰起眉毛,“不要考完就懈怠了,你這個年紀應該以學習為重,要什么手機?”
兒子瞬間耷了下去,小聲道:
“可是上大學之后,沒有手機會很麻煩。”
秦牧洲說教起來:“我像你這么大的時候,沒有手機不是照樣好好的?別為自己的不努力找借口!”
我在一旁聽著,心徹底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