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剛擦亮村里雞鳴聲還在此起彼伏。
林楚欽已經(jīng)收拾妥當,他身上穿著件半舊的青布短衫,腳下一雙布鞋。
院子里,高老三和李亮玉早就候著了。
“老板您這一去,可得千萬當心!”高老三那張憨厚的臉上,此刻寫滿了擔憂,“縣城那地方龍蛇混雜不比咱們村里。”
林楚欽點了點頭,拍了拍高老三的肩膀:“放心,我心里有數(shù)?!?/p>
“百草堂這邊你多費心,尤其是合作社那些藥材的品控不能出半點差錯。”
“您就擎好吧!”高老三一拍胸脯,“有俺老高在保證給您盯得死死的!”
林楚欽又轉(zhuǎn)向李亮玉,囑咐道:“亮玉,朱雀姑娘那邊你多照應著些,她身子骨還沒完全利索別讓她勞神?!?/p>
“有什么不對勁的立刻派人通知我?!?/p>
“楚欽哥您放心!”李亮玉用力點頭,眼圈卻有點泛紅,“您自個兒在外頭也要多保重!”
林楚欽嗯了一聲沒再多言轉(zhuǎn)身便出了院門。
村里通往縣城的班車,一天就那么一趟晃晃悠悠的,載著一車廂南腔北調(diào)的鄉(xiāng)音和各種土產(chǎn)的氣味。
林楚欽尋了個靠窗的角落坐下閉目養(yǎng)神,將自己融入這嘈雜的環(huán)境中,絲毫不起眼。
到了縣城,已是晌午。
林楚欽沒有去什么官府衙門,那金掌柜既然敢卷款跑路想必早有準備走官面上的路子,怕是耗時耗力還未必能有什么結(jié)果。
他自有他的門道。
穿過幾條人聲鼎沸的街巷,林楚欽拐進了一條偏僻幽深的小胡同。胡同盡頭,是一家不起眼的茶館,連個像樣的招牌都沒有,只在門口掛了個褪了色的“茶”字布幌。
他熟門熟路地走了進去,茶館里光線昏暗,稀稀拉拉坐著幾個茶客大多是些上了年紀的老頭。
林楚欽徑直走到一個角落的茶桌旁,那里坐著一個瘦小枯干留著兩撇八字胡,眼珠子滴溜溜亂轉(zhuǎn)的男人瞧著約莫四五十歲的年紀。
此人便是縣城地下消息圈里頗有些名號的老鼠。
“有生意?”老鼠呷了口茶眼皮都懶得抬一下,聲音尖細帶著幾分不耐煩。
林楚欽也不著惱自顧自在他對面坐下,從懷里摸出三塊銀元輕輕放在桌上推了過去。
老鼠的眼珠子這才從茶碗上挪開,瞥了一眼那三塊銀元嘴角撇了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