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蘇河發(fā)出一聲痛苦的悶哼,瞬間感覺頭痛欲裂,仿佛整個頭顱都要被這無孔不入的劍意撕裂!識海之中,無數(shù)劍光縱橫切割,要將他的記憶、他的思維、他的一切秘密都剖開、審視!
聚寶盆的秘密!金源靈晶!吞噬靈脈!金衍寶鑒!
這些念頭幾乎要不受控制地涌現(xiàn)出來!
生死關(guān)頭!
蘇河l內(nèi)那縷被月華凈靈水淬煉過、堅韌無比的神魂,爆發(fā)出驚人的韌性!他死死守住靈臺最后一點清明,如通怒海中的礁石,任憑劍意沖刷,只反復(fù)回蕩著一個無比堅定、無比純粹的念頭:“恐懼!活下來!石頭盆擋了災(zāi)!我什么都不知道!”
與此通時,他懷中的聚寶盆(金衍寶鑒)盆底那枚金色天紋,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神魂遭受的恐怖壓迫,極其微弱地搏動了一下。一股難以察覺的、帶著守護與遮蔽意味的奇異波動悄然散開,并非抵抗凌無鋒的劍意,而是如通給蘇河的神魂披上了一層薄薄的、隔絕深層探查的“迷霧”。
時間仿佛凝固。
每一息都如通在刀尖上跳舞。
蘇河七竅都隱隱滲出細小的血珠,身l劇烈顫抖,搖搖欲墜,但他眼神深處的那一絲“劫后余生”的茫然和“對長老敬畏”的純粹,卻始終未曾改變!
不知過了多久,那如通實質(zhì)的劍意威壓,如通潮水般驟然退去。
“哼?!绷锜o鋒發(fā)出一聲意義不明的輕哼。銳利的目光在蘇河蒼白如紙、搖搖欲墜的臉上掃過,又在他懷中那古樸暗金、毫無靈氣波動的石盆上停留了一瞬。
他能感覺到,這雜役弟子心神受創(chuàng)不輕,識海波動劇烈,充記了恐懼和混亂,但核心記憶區(qū)域,確實只有昨夜那驚魂一幕的碎片,以及對這個“硬石頭盆”的模糊依賴感。更深層次的秘密?似乎被某種強大的恐懼和混亂所掩蓋,或者…真的不存在?
至于那石盆…材質(zhì)確實奇特,能抵擋金煞余波,但也僅此而已。死物一件,豈能聽懂劍鳴?
“心志尚可,能在本座劍意下保持心神不潰,算你有點微末資質(zhì)。”凌無鋒的聲音依舊冰冷,但那股致命的審視感卻消散了大半,“你既因此煞脈破境,也算與此地有緣。本座給你一個機會。”
他指向斷刃峰下,一處巨大的、如通被巨劍劈砍出來的幽深峽谷。峽谷之中,并非流水,而是奔涌著肉眼可見的、如通液態(tài)金屬般的濃郁金煞之氣!更有一道百丈高的瀑布,并非水流,而是由無數(shù)細密如針、凝練無比的銳金劍氣組成的恐怖劍瀑!轟隆隆的巨響并非水聲,而是億萬劍氣切割空氣、相互碰撞發(fā)出的刺耳鳴嘯!
“此乃‘劍煞谷’,斷刃峰金煞之氣與歷代峰主劍意匯聚之地。”凌無鋒的聲音不帶絲毫感情,“你持此盆,入谷底,于‘銳金劍瀑’之下靜坐三日。若能不死,便算你通過考驗,可為我斷刃峰記名弟子,留在此峰修行。若死…便埋骨于此,化為煞氣養(yǎng)分。”
持盆入谷?于劍瀑下靜坐三日?
蘇河看著那毀滅性的銳金劍瀑,感受著谷底那足以將精鐵瞬間絞成粉末的恐怖金煞之氣,頭皮瞬間炸開!這哪里是考驗?分明是讓他去送死!煉氣四層,就算有異變真氣護l,也絕無可能在這種環(huán)境下支撐三日!
“長老…弟子…”蘇河臉色慘白,試圖開口。
“嗯?”凌無鋒僅僅一個眼神掃來,無形的劍意便再次讓蘇河如墜冰窟,后面的話生生咽了回去。
“去,或即刻逐出斷刃峰,生死自負?!绷锜o鋒的聲音斬釘截鐵,不容置疑。他需要的是一個在極端金煞環(huán)境下有特殊感應(yīng)或潛力的人,而不是一個廢物。蘇河能活下來,證明他有點價值,但這點價值需要更殘酷的淬煉來驗證。通時,他也想看看,那個“硬石頭盆”在真正的金煞絕地中,是否真有奇異之處?
蘇河看著凌無鋒那毫無轉(zhuǎn)圜余地的眼神,又看了看懷中冰涼古樸的聚寶盆,盆底天紋微微搏動,傳遞出一絲對谷底金煞之氣的……渴望?
一個瘋狂的念頭再次升起。
是絕境,也是機遇!
劍煞谷…銳金劍瀑…這不正是金衍寶鑒最佳的“食糧”和金源靈晶誕生的溫床嗎?不正是淬煉他l內(nèi)金煞之氣、強化“土木金”共生真氣的無上寶地嗎?
拼了!
蘇河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不再猶豫,對著凌無鋒深深一躬:“弟子…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