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有些哽住了,但還是握住他的手,說:“好,我都記下了?!?/p>
零點的鐘聲敲響時。
醫(yī)院外正放著煙花呢,他的唇上慢慢勾起一抹笑。
他的聲音很輕:“晚梨,對不起?!?/p>
“忘了我吧?!?/p>
我怔望著窗外,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我不想讓他看見我難過的樣子,所以我沒有回頭。
卻沒想到他再也沒發(fā)出過任何聲音。
等我抹掉眼淚回頭時,心跳監(jiān)護儀的指數(shù)已經(jīng)變成了一條直線。
那一刻,我才知道原來不管做了再多的心理建設(shè)。
真正到了這一刻,還是沒有辦法接受的。
我潰不成聲。
卻還是陪著謝母一同辦完了他的后事。
按照謝知崇的遺愿,骨灰全部都灑入大海,他不想立墓碑。
他說,不惦念,就不會記起。
不記起,就不會難過。
他是害怕他的晚梨為他難過。
到殯儀館,真正要推入火爐里去時。
我忽然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地呼喊:“謝知崇,你就不能再陪陪我嗎?”
一聲又一聲。
殯儀館的等待區(qū)那塊大屏上,整屏都是七八十的老人。
唯有謝知崇的名字亮得刺眼——
三號火爐:謝知崇,二十三歲。
我的心里又是一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