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銳的硬物直接扎進皮肉里,膝蓋像是要碎掉了,我是個很怕疼的人,連化療都不敢做的人,如今被厲景深硬壓在玻璃上。
我咬緊牙悶哼一聲,忍住了聲音卻沒忍住眼淚,我試圖站起來卻被厲景深一次又一次的壓下去,一雙膝蓋被磨得血肉模糊,血順著那滿地的玻璃淌在地上。
“厲景深你又要像之前那樣對我嗎?”
厲景深臉色一僵,隨即道:“你要是乖乖認錯給明玥道歉我就放過你。”
“認錯?”我無視膝蓋的刺痛,我抬眸引上厲景深漆黑墨色的瞳孔里,我就這么直視著他的眼睛,眸子里全是化不開的霧氣。
“我的確有錯”我喉間氣血翻涌,我往下咽了咽,聲音戰(zhàn)栗,“我錯在不該喜歡你,不該嫁給你,不該給夏明玥捐血,不該用四年的時間去賭一個未知的結果!”
眼眸里的那一層水霧最終化為兩行水,我那雙眼睛如今被淚水洗過顯得越發(fā)黑亮,里面倒映出厲景深的模樣還有恨意和哀傷。
厲景深忍不住抬手想去遮住我的眼睛,明明那么亮的一雙眼睛怎么會忽然就無光了呢?
厲景深心里牽扯的厲害,可一想到醫(yī)院里的夏明玥,他狠下心從自己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副手銬。
他將手銬拷在我左手腕上,而另一段則拷在陽臺欄桿上,位置極低,我只能蹲著跪著趴著,卻不能站起來。
地上滿是玻璃,膝蓋鉆心的疼,我知道今晚我逃不過,面無表情眼睜睜的看著厲景深毫無感情的舉動。
厲景深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說出今晚最刺痛人心的話:“沈知初你說得沒錯,你就是一個移動血庫,一件我名義上的泄欲工具,不,說泄欲工具都抬舉你了,你對我來說就是可有可無的一件玩意兒?!?/p>
我笑了,明明嘴角帶著勾人的笑可眼淚卻越流越兇,我毫無意識,像是看到了一場美好的幻覺,可我還沒來得及陷進去厲景深就拿著一把刀撕碎了。
厲景深什么時候走的我都不知道,直到樓下刺目的亮光照在窗戶上我才回過神來。
我瞇了瞇眼,眼睛帶著無限眷念和溫柔,目送那一道刺眼的光消失。
我趴在窗戶上,手動了動,像是要抓住那一道光。
最終周圍陷入昏暗,而我耳邊能聽到的聲音只有夜晚的蛙鳴風吹和蛐蛐兒叫。
“厲景深恭喜你,用這么長的時間耗盡了我對你所有的喜歡?!?/p>
我將地上的玻璃渣小心用手撿起來扔出去,再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鋪在地面上,然后小心翼翼的坐下,有衣服遮擋玻璃渣不至于傷人,可就是太冷了。
人心涼,就整個身體都冷,左手被拷在欄桿上,我單手環(huán)抱著我自己把臉埋在膝蓋上。
這一次又要被關多久呢?上次是四天,這次會不會一周?
這次要是能死就死了吧
我仰頭靠著窗戶看著外面的星星,都說人死后會變成天上的星星,那我爸媽會是哪一顆?以后我也會變成其中一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