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第2頁）

馬車駛過一段顛簸不平的路面，車身猛地一晃。

季儀言手肘處白日里被季凌軒推倒磕傷的疼痛驟然襲來，她猝不及防，低低地“嘶”了一聲，身體也控制不住地朝程妄那邊歪了一下。

程妄倏然睜開了眼。

那雙深邃的眼眸精準(zhǔn)地落在季儀言身上。

他的目光從她沾著塵土、略顯凌亂的裙裾，掃過她微微蹙起的眉心，最后停在她垂在身側(cè)、下意識撫著手肘的纖細手指上。

那手指的骨節(jié)處，也蹭破了些皮，滲出淡淡的血痕。

一股混雜著汗味、塵土味和淡淡血腥氣的污濁氣息，在封閉的車廂里彌漫開來，與季晴敏身上濃郁的脂粉香格格不入。

那臉頰上殘留些許灰塵，像是只花貓。

程妄沒說話，重新閉上了眼睛。

車廂里再次陷入令人窒息的死寂，只剩下車輪單調(diào)的滾動聲，一下下碾過季儀言緊繃的神經(jīng)。

馬車在宣化侯府門前停穩(wěn)。

程妄率先下車，徑直朝府內(nèi)走去，步履帶風(fēng)，沒有絲毫停留。

季晴敏扶著梨花的手下來，冷冷瞥了一眼落在后面的季儀言，輕哼一聲，也快步跟上。

花檐閣內(nèi)，熱水早已備好。

氤氳的水汽彌漫開來，帶著舒緩的暖意。

驚蟄小心翼翼地替季儀言褪下沾滿塵土和草屑的衣裙，露出底下遍布青紫的手肘和細小的擦傷。

她心疼地低呼一聲：“姨娘，您這傷”

“不妨事，皮外傷。”

季儀言疲憊地閉上眼，將自己沉入溫?zé)岬乃小?/p>

今天真的很累，但也很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