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儀言重新坐回繡架前,拿起針線,語氣平淡無波道:“一件衣裳而已,穿在誰身上,又有什么區(qū)別?”
重要的是,誰穿著它,出現(xiàn)在誰的床上。
這把火,她得讓梨花自己去點,而且要燒得足夠旺,才能燒掉一些礙眼的東西。
她垂下眼簾,細密的針腳落在潔白的絹帕上,繡的是一叢看似柔弱卻堅韌的蘭草。布局,已然開始。
入夜
程妄今日竿見的沒再去傾翡院,而是留在書房看書。
最近幾日他耐著性子哄人,終于在下朝之后不再被尚文書念叨,兵部的事也解決的還算完美,他推了個替罪羊出來,倒是沒被處罰。
程妄有個習慣,他想事時總會無意識的用手去摩挲另外一只手的袖口。
今時不同往日,不算熟悉的觸感,不是慣常的貢緞,而是那件被修補過的云錦。細膩的觸感,墨竹紋路清晰的針腳指尖仿佛能感受到縫制之人當時的專注。一股清冽的、帶著淡淡草藥氣息的體香記憶,猛地沖破一切鉆入他的腦海。
是季儀言身上獨有的味道,干凈,冷冽,如同雨后竹林。
畫面不受控制地浮現(xiàn):昏暗燭光下,她捧著中衣,眼中帶著不安與祈求。浴桶中驚鴻一瞥的雪膚,更衣時指尖無意劃過他背脊的微涼,以及那夜在他懷中,情動時低低的、壓抑的嗚咽
喉結上下滾動,程妄放下書站起身,大踏步往花檐閣去。
進了屋時,季儀言正取下頭上發(fā)簪,自銅鏡中看到男人身影,忙起身想要行禮。
但男人沒有給她機會,季儀言只來得及驚呼一聲便被抱上梳妝臺,接著便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程妄本身的自制力很強,甚至對于情愛有些冷漠。
每次同女人親昵都好似是任務一般,不得不做,得不到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