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歲的少年,身量抽條,卻依舊單薄得可憐,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明顯短小的舊布衫。
他的臉龐繼承了眉小娘的清秀,一雙眼睛卻過早地沉淀了超乎年齡的沉穩(wěn)。
看到季儀言,他眼中迸發(fā)出巨大的喜悅,但很快又壓了下去,迅速走到門邊,警惕地貼著門縫聽了聽外面的動靜。
“沒人守著,那些婆子估計(jì)躲懶去了?!?/p>
季澈壓低聲音,語速清晰而冷靜,完全不像個孩子
“姐姐,娘,你們安心說話,我去門口守著。老規(guī)矩,喜鵲叫,人來到?!?/p>
他朝季儀言露出一個安撫的、帶著少年稚氣的笑容,隨即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如同一個訓(xùn)練有素的暗哨,無聲地掩上了房門。
小小的身影擋在破敗的門扉后,如同一道沉默而堅(jiān)韌的屏障。
季儀言看著弟弟消失在門縫后的背影,她竟控制不住的開始嫉妒季晴敏。
她真的很嫉妒季晴敏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孟氏懷中撒嬌,嫉妒季凌軒不用像弟弟這般早熟懂事。
她得為小娘和弟弟闖個出路,哪怕是她粉身碎骨。
眉小娘緊緊攥著季儀言的手,將她拉到那張唯一的破木床邊坐下。
她冰涼的手指冰涼,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道,直接搭上了季儀言的腕脈。
“娘?”季儀言有些茫然。
眉小娘沒有回答,只是凝神屏息。
她的指尖微微用力,眉頭卻越蹙越緊,臉上的憂色如同濃霧般化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