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份不對,程妄是庚辰年生人,這上面寫的卻是辛巳年。
唯有她的那張,字字準確,筆跡帶著刻意模仿的僵硬。
所以這惡毒的詛咒,目標從來就不是正得寵有身孕的尚岑竹,而是她季儀言。
能動用府醫(yī)特制銀針的人是誰?
能拿到她生辰八字,又需要嫁禍柳青的人是誰?
答案呼之欲出。
季儀言慢慢抬起頭,看著桌上那些華美的錦緞和耀眼的珠釵。
原來這就是安撫。
用她的驚惶、柳青的命、和一個精心編織的巫蠱局,來掩蓋他清除宣化侯府暗樁的真正目的。
順便,把她也牢牢釘在“受害者”的位置上,成為他手中一枚更“安全”的棋子。
她原本以為,自己對程妄來說是不一樣的。
他允許她在書房肆意,似乎只要是暗著來的,有些荒唐是被允許的。
其實,她跟后院里的人沒有任何的不同。
那本來在心中隱秘角落藏下的悸動頃刻間化為烏有。
夜色如墨,深沉地籠罩著花檐閣。
院門外的鐵鎖發(fā)出“咔噠”一聲輕響,被打開,復(fù)又輕輕合上。
沉穩(wěn)的腳步聲踏破一室寂靜,帶著屋外清冷的夜氣。
程妄目光掃過桌上幾乎未動的錦緞珠釵,最后落在窗邊靜立如剪影的季儀言身上。
“嚇著了?”他開口,聲音低沉,聽不出情緒,腳步卻已向她走近。
季儀言緩緩轉(zhuǎn)過身臉上表情瞬間褪去,換上了一種程妄從未見過的神情。
燭光在她眼中跳躍,眉眼間委屈與害怕化作實質(zh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