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澈被推得一個趔趄,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土墻上,發(fā)出一聲悶響卻依舊咬著牙站直,眼神清亮地看著季凌軒,一字一句道:“大哥,此處是忠節(jié)侯府,父親治家以‘忠節(jié)’立世,講的是規(guī)矩體統(tǒng)。
大哥身為嫡長,更應(yīng)為弟妹表率。如此行徑,傳出去恐有損侯府清譽,父親面上亦無光?!?/p>
這番話,條理清晰,句句在理,如同一個響亮的耳光,狠狠扇在季凌軒臉上。
往日里一聲不吭只敢當(dāng)縮頭烏龜?shù)募境海裉炀垢腋v道理?!
“反了天了!一個賤種竟敢教訓(xùn)起我來了?!”
季凌軒氣得渾身發(fā)抖,臉色漲紅如豬肝,他徹底失去了理智,對身后的惡仆吼道:“給我打!狠狠地打!打死了算我的!讓他知道知道,這侯府里,到底誰才是主子!”
幾個如狼似虎的惡仆立刻撲了上去,拳腳如同雨點般落在季澈單薄的身上。
季澈咬緊牙關(guān),雙手死死護住頭臉要害,蜷縮著身體,一聲不吭,只偶爾從緊咬的牙關(guān)里泄出幾聲壓抑的悶哼。
他要受傷,受很重的傷。
“夠了!”
最后還是聞訊趕來的一個老管事,看不過眼,怕真鬧出人命無法收場,才出言喝止。
季凌軒發(fā)泄夠了,看著地上蜷縮著、滿身塵土和腳印的季澈,啐了一口:“呸!賤骨頭!給我記清楚了,再敢有非分之想,下次打斷你的腿!我們走!”
他帶著惡仆揚長而去,留下滿室狼藉和奄奄一息的季澈。
眉小娘洗衣歸來時就看到這一幕,登時就落了淚,著急忙慌的將珍藏的救命藥往季澈口中塞,卻被季澈攔了下來。
季澈雖年紀(jì)小,但他跟母親學(xué)醫(yī)已久,清楚自己身上的傷并不足以致命,剛剛的事,更多的是表演。
“娘,這續(xù)魂丹就三枚,不到萬不得已,萬萬不可用”
季澈渾身疼痛,卻掙扎著抬起青紫交加的小臉,努力對母親扯出一個安撫的笑容,聲音微弱卻清晰:“娘,不哭,澈兒不疼,澈兒不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