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一個婆子立刻指向不遠(yuǎn)處正埋頭擦拭廊柱的春紅:“回嬤嬤,是春紅那丫頭!”
春紅聞聲,嚇得渾身一抖,手里的抹布都掉了,慌忙轉(zhuǎn)身跪倒在地,臉色煞白如紙:“嬤嬤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昨夜…昨夜被主子罰跪…腿腳實在不靈便…一時大意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她一邊哭求,一邊下意識地卷了卷破舊袖口,露出手臂上幾道新鮮的、紫紅色的藤條抽痕,在陽光下觸目驚心。
張嬤嬤的目光掃過那些傷痕,又落在春紅那驚恐絕望、涕淚橫流的臉上,眉頭擰得更緊。
尚側(cè)妃苛待下人,在府里不是什么秘密。
真要為了這點疏忽發(fā)賣了她?
張嬤嬤心里掂量了一下,發(fā)賣個丫鬟事小,但傳出去,難免顯得侯府管事太過刻薄,不體恤下人。
況且,這丫頭笨是笨了點,倒也沒犯過大錯
“行了!哭哭啼啼像什么樣子!
”張嬤嬤不耐地呵斥一聲:“笨手笨腳還不長記性!傾翡院是伺候主子的地方,容不得你這等粗心大意!”
她略一沉吟,心中有了計較,轉(zhuǎn)頭對身邊一個婆子吩咐道:“去,管事說一聲,花檐閣那兒不是缺個粗使灑掃的嗎?把這丫頭調(diào)過去!再給側(cè)妃夫人那邊補(bǔ)個手腳麻利的!”
她看向癱軟在地、如同劫后余生的春紅,語氣嚴(yán)厲:“滾去花檐閣好好干活!再出岔子,兩罪并罰,直接攆出府去!”
“謝嬤嬤!謝嬤嬤開恩!”
春紅泣不成聲,重重磕了幾個頭,連滾爬爬地站起來,朝著花檐閣的方向跑去,仿佛逃離地獄。
張嬤嬤看著她狼狽的背影,搖了搖頭,帶著人繼續(xù)巡查。
一個無足輕重的笨丫頭,換個地方而已,掀不起什么風(fēng)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