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儀言沒有再說話,抬起手臂緊緊抱住他的腰。
胸口處的不了逐漸被打濕,程妄閉上雙眼,下巴卻搭在了季儀言的頭頂上,輕輕的嘆了口氣。
到底拿你怎么辦?
今夜能夠睡著的人少之又少,剛剛觀刑結(jié)束的眾人在第二日都頂著黑眼圈,但做事都格外小心翼翼。
花檐閣院內(nèi)青石板上的血跡已被沖刷干凈,只余下幾道濕漉漉的水痕,在晨曦中泛著幽冷的光。
空氣里那股令人作嘔的血腥氣卻固執(zhí)地縈繞著,混合著草木被踐踏后的青澀氣息,無聲訴說著昨夜那場殘酷的殺戮。
季儀言坐在菱花銅鏡前,驚蟄正用浸了冷水的帕子敷在她微腫的眼瞼上。
鏡中人臉色蒼白,眼下是濃重的青影,一夜驚魂未定的疲乏刻在眉宇間。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眼神卻沉靜得可怕。
程妄允許她有小心思,但絕不容許越界。
這侯府,是比忠節(jié)侯府更兇險的囚籠,每一步都需在刀尖上行走。
“姨娘,夫人身邊的趙嬤嬤來了。”
清明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在門外響起。
季儀言指尖微微一顫,隨即若無其事地拿開眼上的帕子:“請嬤嬤進來。”
趙嬤嬤推門而入,臉上堆著假笑,眼底卻藏著審視:“季姨娘安。
夫人知道姨娘昨日受了驚嚇,又念及姨娘思親情切,特意吩咐了,今日帶姨娘一同回忠節(jié)侯府探望眉小娘和季小公子。
姨娘快些梳妝準備吧,夫人已在二門處等著了?!?/p>
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