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小娘正坐在一張吱呀作響的舊木床邊抹淚,身形比季儀言離家時更顯單薄憔悴。
聽到聲音,眉小娘猛地抬頭,看到門口逆光站著的女兒,眸中淚水瞬間決堤:“言兒?!我的言兒!”
她踉蹌著撲過來,一把將季儀言死死摟進懷里。
眉小娘生的漂亮,哪怕如今面色如紙,身材消瘦,這般哭也只會讓人心生憐憫,甚至?xí)鄮追蛛[秘骯臟的凌虐之美。
季儀言再難控制自己,但她顧忌這里,哭也只能壓著聲哭,娘也只能偷偷躲著沒人瞧見時才能喊。
“娘女兒回來了”
聞到娘親身上熟悉的藥草氣息,多日來的委屈、恐懼、偽裝在這一刻土崩瓦解,滾燙的淚水洶涌而出,浸濕了娘親破舊的肩頭。
只有在娘親懷里,她才能做回片刻真實的季儀言。
“快讓娘看看!”
眉小娘捧起女兒的臉,纖細的手指顫抖著撫過她的眉眼、臉頰,淚水模糊了視線,
“瘦了…瘦了好多…是不是受欺負了?季晴敏那個毒婦有沒有為難你?侯爺他…他待你可好?”
一連串的問題帶著刻骨的擔(dān)憂和心疼。
季儀言用力搖頭,淚水紛飛:“沒有,娘,女兒很好,就是想您,想澈兒想得厲害!”
她環(huán)顧四周,這才發(fā)現(xiàn)弟弟季澈不在屋內(nèi),著急詢問道:“澈兒呢?”
“姐姐!”
一個壓抑著激動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季澈不知何時已悄無聲息地站在了門邊。
十歲的少年,身量抽條,卻依舊單薄得可憐,穿著一身洗得發(fā)白、明顯短小的舊布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