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儀言跪在地上的身體幾不可察地微微一僵,叫季晴敏?他這是要當面對質?還是要把這盆污水徹底潑開?
她低垂的眼睫下,眸光急劇閃爍。
程妄的反應,比她預想的更直接,也更危險。
她只能將頭埋得更低,肩膀微微瑟縮,扮演著被這突如其來變故徹底嚇壞的可憐人。
花檐閣外,夜色深沉,竹影幢幢,如同無數窺伺的眼睛。
流云的腳步極快,季晴敏的芳菲苑很快便燈火通明。
被從睡夢中驚醒的季晴敏,心頭正窩著一團因程妄今夜又宿在季儀言那里的無名火,聽聞流云傳召,只以為是季儀言那賤人又出了什么幺蛾子惹惱了侯爺,心頭甚至掠過一絲隱秘的快意。
她匆匆披了件外衫,帶著趙嬤嬤和幾個心腹丫鬟,腳步急促地趕往花檐閣。
一路上,趙嬤嬤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季晴敏嘴角的冷笑更深了——原來是爬床!
好啊,季儀言,你也有今天!
終于失寵了?看你這下還怎么得意!
人未至,聲先到。
季晴敏帶著主母特有的威嚴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幸災樂禍,跨進花檐閣的臥房門檻。
“侯爺深夜傳召,不知是何事如此”
她的話音戛然而止,目光精準地落在地上那個穿著霞影紗和石榴紅
、抖如篩糠的身影上。
季晴敏瞳孔猛地一縮,那是她白日里才讓梨花送去給季儀言的!此刻卻穿在另一個女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