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幽寂的眼睛闖入秦慈的視線,漆黑如同深淵。秦慈愣住了,仿佛是時間長河里的故人,至于是誰,秦慈卻想不起來。那個姑娘肌膚雪白,一席黑裙,秀發(fā)如瀑布般傾泄在身上,她站得筆直,站在嘈雜的環(huán)境里,像是一片陰影。霎時間,周圍的人都點了虛化,只有這個陰影在這嘈雜的環(huán)境里幻化成人,安靜的和秦慈對視。
直到宋宇明將秦慈背出了人群中,秦慈才收回了一直回望著的頭。她是誰?
去市里的大醫(yī)院檢查了一番,秦慈身上除了幾處擦傷和肉眼可見的營養(yǎng)不良以外,病歷上標注上了手肘腳踝多處輕微挫傷,輕微腦震蕩。病歷上寫的字讓校領導的神經繃緊了,這時候一個身形高大,穿著運動服的男人推門而入,不用問也知道,這個人就是毛寧的父親。
“孩子,你沒事吧?!边@個高大的男人越過校領導直接來到秦慈的床前,握著她的手一個勁兒的慰問。
秦慈笑笑,把病例推給他,“您來得正好,這是病例。”
毛院長第一次見到這么硬氣的被校園暴力了孩子,楞了一下才接過了病例。別的不用看,只是一個“輕微腦震蕩”這個詞就給毛院長了狠狠地一槌。這個毛寧,怎么能干出這樣毫無分寸的事情!平日里的小打小鬧就算了,居然打出傷來了。
“孩子,我替我女兒給你道個歉,對不住了。”
毛院長沖著秦慈鞠了一躬,所有的校校領導瞬間驚呆了,這再怎么錯,也不應該一位院長來給她一個毛丫頭道歉??!
秦慈看著毛院長有些花白的頭發(fā),這個毛寧就是父母的債啊。不過,自己可沒有宋一瀾那么善良,孩子父親的鞠躬對秦慈來說根本就毫無意義,如果世界上所有的子債都可以父還,那么家長也為這個孩子付出太多了吧。
“我覺得我想要不是您的道歉?!鼻卮纫性诓〈驳目空砩弦粍硬粍?,看著這個鞠躬的男人。
“院長都給你道歉了,小孩子不要這么較真了?!薄笆前?,你看院長也不容易。”“這單間病房也不好找,這還是毛院長給聯(lián)系的。”
四個禿頭老男人你唱我和的說著毛院長多么不容易,把毛院長扶了起來。秦慈眼眉低垂,看著自己的指甲。他不容易,他那里不容易了?哦,澆灌出來這么一朵奇葩的花朵?都說老師的孩子格外懂事呢,出來這么朵奇葩真是不容易。呵。
“我頭有些暈?!鼻卮容p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努出一個十分虛弱的笑容,“我覺得我需要休養(yǎng),各位領導可以出去嗎?”
“這位同學!你這是逃避!”一位校領導怒斥道。
秦慈就是這種越被刺激越會反擊回去的性格,冷笑一聲,“我不叫這位同學。請郭副院長先搞清我的名字吧。”
“還有,各位領導還是想想怎么解決這件事吧!希望——你們不要逃避這個事實?!?/p>
秦慈打開手機,某博上,a大女學生跳樓已經榮登了熱搜第一。跳樓視頻,受害者照片、微博,加害者照片、微博,在秦慈做檢查的這短短一個小時的時間里全被放上了網絡,千萬網民推波助瀾,聲勢浩大的要討伐毛寧。
秦慈做的端端正正,蒼白的臉上寫滿了不罷休。校領導這次知道了,這個宋一瀾不弄個魚死網破是誓不罷休的。五個人你看我我看你,選擇了趕緊趕回學校處理這個爛攤子。
等校領導和學生會的都離開了,秦慈瞬間垮了下來。掀開小薄被,腿上全是虛汗。秦慈舉著吊瓶站到窗外,看著四個光亮的腦袋進了前后三輛車,長長的松了口氣。第一仗算是打完了,打得還算漂亮,起碼事情被揭露了出來,放在了陽光下。只是,看原來宋一瀾跳樓后學校的處理方式,秦慈覺得后面的事情會很棘手。
怎么辦?秦慈毫無頭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