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瘸一拐地走進酒店,看起來簡直就是‘喪星’本人,門衛(wèi)攔下她,她只能從兜里掏出滿是雨水的房卡以證身份?;胤康穆飞纤叩煤芫徛?,除了行動力遲緩的客觀因素,更因為她還在等那個人出現(xiàn)。
可是直到她走到自己門前,也沒被任何人攔下,這實在是太詭異了……
她把手中的房卡擦干,‘嘀’地一聲,門開了。
房里漆黑一片,她動作輕柔的關上門,不是裝腔作勢,是因為她真的已經(jīng)耗盡所有力氣。濕透的鞋踩在地毯上發(fā)不出聲音,從衣角溢出的水滴滴下,更是安靜如初。
她搖晃著身形想要將房卡插進總開關那兒,可她的眼睛里總有兩三個虛影在擾亂她,試了好幾次都無果。
這究竟是什么世道?就連開關也要跟自己過不去嗎?
“??!”林乙柒尖叫著喊出心中的煩躁,她使勁兒把房卡往地上一甩,整個人跟著跌坐在地,靠在門后大口喘氣,這才讓她感覺自己的小命還在。
正當她如此想著,房間里面忽然響起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在向她靠近,她瞬間警覺起來,把身子蜷作一團擠在門腳,用已經(jīng)沙啞的喉嚨厲聲質問道:“誰?!誰在里面?”
她的問題沒有得到回答,只聽那人撿起了被扔得遠遠的房卡,走到她的跟前,隨后‘啪啪啪’的幾聲,整個房間的燈悉數(shù)亮起。
“方……方束……”
林乙柒顫顫巍巍地喊出他的名字,此時正低頭怒視自己的,正是今晚被未婚妻放了鴿子的方束。
他身上的禮服還未來得及換下,看得出衣領處少了個精致領結,多半被他扔在了來的路上。襯衫被粗暴地敞開兩顆扣子,因為那幾條褶皺萬不該出現(xiàn)在他的身上。而他幾小時前還凌亂有型的頭發(fā),此時糟糕得一如主人的心情。
相比林乙柒破碎的聲線,方束開口穩(wěn)如冰山:
“既然做了逃犯,為什么還要回來?就不怕我弄死你嗎?”
林乙柒聽后眸光有意躲閃,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她雙手扶著墻強撐著站起身,微微仰頭回以他最真誠的眼神。
“我沒有逃,我只是……來晚了……”
“林乙柒!”
方束咬牙切齒地念出這三個字,大手快速擒住她的雙肩,林乙柒吃痛,不禁‘嘶’地抽了口氣,欲將爆發(fā)的方束這才注意到她渾身的臟污,他絲毫不掩飾自己嫌棄的神情,抓住她的左手腕就往屋里走。
方束帶動的每一步都牽扯著她腳上的傷口,可她自始自終都忍住不說。
他把她拎到浴室的淋浴頭下站好,在她毫無防備的時候突然開水,噴涌而出的冷水比外面的雨更沁人心脾,她大大的冷顫被方束的目光捕捉住,沒過幾秒,水溫開始升高,那股暖意和唇上的溫暖一起,從上至下把她打得措手不及。
她怎么也沒想到,方束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吻她……
她驚愕得宛如站立的石頭,溫水洗下她身上的泥土氣息和方束身上的迷人香氛,混合在一起,從下水道溜走。
這個讓人捉摸不透的吻只持續(xù)了五秒,林乙柒才剛剛從他霸道的唇瓣上品嘗到一絲擔憂的味道,他就趕忙撤離。
方束又像從前那樣,把額頭抵上她的眉間,水刺痛二人的眼睛,可他們依舊牢牢盯住對方。
林乙柒不敢輕舉妄動,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除了討好面前這人再無他法。擺在她眼前的只有兩條路,要么完成方束交代的任務,要么配合沈安穎,傻子都會選后者,而前提無疑是讓方束放松警惕。